马更消瘦了,已经半躺在地上,看见了陌生人想起身站立,但又摔在地上。
何小关招呼着马笑云过来,让他先稳住马。马笑云没有反对,走进马棚,坐在地上,让马头枕在他的腿上。
何小关跟着进了马棚,仔细地整体检查了战马,问马笑云,它前腿的伤是怎么来的?
马笑云抬头看着院墙外模糊的山坡,慢慢回忆。
“那是我们退役前几个月,敌人突然深夜从半山溪边进入,想从侧面向关口突袭,我骑着它在溪水里和敌人作战,当时天太暗了,只有刀光,敌人越来越多,我和将士们只有尽量延缓对方的前进速度,大家身上的血都已经差不多快流干了,它前腿也被重重地砍了一刀,伤口很深,但它没有倒下,仍然驼着我在溪水中一起来回奔跑,挥血御敌,阻止着敌人的一次又一次冲击,我们的援军赶来时,天已经破晓了,敌人也开始陆续撤退,它陪着我战到了最后一刻,我收刀入鞘时,它已经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直接倒在了红色的溪水里。”
何小关听完后,沉默地看着它。
马棚边的尘土,随着一阵风吹进了何小关的眼睛。
“听卫东门说,它叫英雄。”
“是的,它是。”
何小关把眼里的泪水擦掉,深深地出了一口气,问马笑云,然后呢?你们怎么处理的?
马笑云说,我把它的伤口洗净用衣襟包好,大家一起托它上板车回到的营地,后来是医官把它伤口缝上的。
何小关点头,表示听懂了,说,它前腿表面的伤口早已经愈合了,但内部这么多年了一直在断断续续发炎,持续的炎症现在已经慢慢影响到了它了脖颈,前胸,再过两天,它就无法坚持呼吸了。
“那现在呢?”
“或许还行,不过我也是猜的。”
“猜的什么?”
“当时的伤口太深,应该没有清理干净,深处可能有一些异物,才会引起持续不断的炎症。”
“什么异物?”
“我也不知道。”
“那怎么办?”
“需要把它前腿的伤口再割开,才能知道。”
“这怎么行!”
马笑云断然拒绝。
何小关起身,说道:“那你现在还是回到门外的树下,继续挖坑吧。”
说完,何小关走出了马棚,牵着院子里的驴,就要离开。
卫东门站在马棚边,左右不是,只好对马笑云说,要不试试看?自有天相,说不定能挺过这一关。
马笑云数着何小关的脚步,低头又看了一眼他的战马。
“好,听你的!”
何小关停住了脚步,回头对马笑云说,我刚才只是说说办法而已,就算你同意了,我一个人也无法完成,再说器具药物我也不齐。卫东门连忙上前,问还需要什么?我可以回城去拿。
“需要请一个人帮忙,我经验不足。”
“这人能行?”
“我之前亲眼见过他用这样的方法治好了一个人的大腿。”
“但人和马的纹路应该不同吧。”
“他给马啊牛啊也接过骨。”
“这么厉害!”
“是的。”
“他是谁?”
“孙道。”
“孙道是谁?哪里可以找到他?”
“以前在衙门养牛场里做账房,后来辞职不干了,现在跑到了胡家小少爷身边做清客,天天跟着胡家小少爷混吃混喝。”
“你说的小少爷是胡塔?”
“对。”
卫东门没有再问下去,一些记忆突然冲了上来。何小关拍拍卫东门的肩头问怎么了,卫东门停顿了一会说,没事,我可以去找胡塔,把孙道请到这来。
何小关看着卫东门,“你认识胡家少爷?确定?”
卫东门苦笑,“是。”
何小关说:“他会听你的?”
卫东门说:“只能赌一把。”
何小关听后,转头看了看马笑云,又看了看他怀里的马。
“那好,我也就陪着你赌一把,你回城时顺便给我哥说一声,这里需要一间干净的房间到时来处理它的伤口,我得帮着整理出来,但是,我最多在这里等你两天,两天后你如果还没回来,我就去树下帮着挖坑。”
卫东门表示明白,瞄了一眼院子里乱溜达的驴。
何小关表示请便。
卫东门放弃了,转身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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