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贤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他看也没看薛盼盼,直奔谢见微而去。
“母亲!您没事了吧!我听说府上出了事,紧赶慢赶从翰林院回来看您。”
谢见微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冷漠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平静地说道:
“薛贤齐,你以后不要再喊我母亲,你的母亲有且只有四姑娘。”
薛贤齐愣在了原地,面上青红交加,神情在尴尬和惊愕之间不停转换。
脸上肌肉抽搐,“母亲……您、您怎么了?您怎么突然——”
薛老太太眼皮一跳,厉声道:
“好了,都别说了!”
“徐妈妈,先送几位大夫出府去。”
徐婆子应了一声,送几个大夫出了侯府,一人塞了一荷包封口银子。
等人都走了,薛老太太才对谢见微道:
“见微,你先不要说气话。薛盼盼有错,但齐哥儿又有什么错?他跟了你这么多年,是一心把你当做生母的。”
“拿我当做生母?”
谢见微施施然朝薛贤齐看去,冷漠道:“真的吗?”
薛贤齐还未来得及展现孝心,谢见微便道:
“那我可真是替四姑娘寒心。我养了齐哥儿只有短短四年,四姑娘养了他十年,更是他的生母。原来还不及我这个养母在他心里的地位。”
谢见微看向薛老太太。
冷冷问道:“老太太,这话您自己相信么?”
“见微!”
薛蟾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你先冷静些,齐哥儿这些年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你可别寒了孩子的心!”
谢见微直勾勾看着薛贤齐,“齐哥儿,我再问你一次,我让你回你母亲身边,你愿不愿意?”
薛贤齐垂下眸,咬紧后槽牙斟酌良久,嗄声说:
“如果母亲觉得我留在身边碍眼,那为了母亲的身体,您认不认我都不要紧。”
翌日一早,此事便闹到了广阳侯面前。
“荒唐!”
广阳侯拍的桌案吱吱作响,怒道:
“你们以为这户籍是能任由你们的心随意更改的!见微,当初你同意将齐哥儿过继到你膝下,他就是蟾儿和你的儿子了!薛盼盼的事……薛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见微,你也是大家闺秀出身,使性子也要注意分寸。”
谢见微坐在下首眉头都没动一下,不紧不慢地说:
“籍契上不必变动,我只要族谱上把薛贤齐从我名下划走。”
籍契改不改的,薛贤齐都是薛家人,谢见微要的是薛贤齐从嫡系族谱上滚蛋。
按理说他本就是薛蟾和薛盼盼的奸生子,根本就不配被记上族谱。
广阳侯一时哑言,他不是不知道谢见微的诉求,他只是故意装傻。
没想到谢见微不肯下这个台阶。
居然是铁了心要划走薛贤齐的嫡子之位。
薛贤齐坐在下首,弯着腰头垂着极低,手指攥的骨节都泛了白。
孙氏坐在他身边一脸心疼,忍不住谴责谢见微:
“你何必迁怒孩子!齐哥儿马上就要考会试了,你这让他以后在同僚之中,怎么抬得起头!你好歹养了他四年,就这么狠心?”
“婆母言重了,北越本就不多计较嫡庶之分,更何况齐哥儿是个男子,只要有才学,还怕因为出身耽误了升迁?”
谢见微:“我已经为了侯府的颜面,饶了薛盼盼一条生路。若还养着她的孩子,我爹娘若知道此事,还不知会如何。”
广阳侯颤抖着叹出一串长气,咬着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