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后门墙头上传来细微的动静,片刻后,有三个人陆续从薛府外墙翻了进来。
他们身穿夜行衣,身上扛着铁锹,翻进薛府后直奔后院祠堂,经过薛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一阵阴风刮过,几个牌位发出细微的响动,不知是想吓退外来者,还是对这几个外来者心生畏惧。
前面两人先去了后院,走在最后的男人靠近牌位。
借着月光,找到写着薛蟾名字的那块后,谢崇凛毫不犹豫的将其踩在了脚下,微微一用力,牌位就裂成了无数碎木块。
夜风呼呼的刮,谢崇凛扫视着屋内,冷笑了声。
“瘪犊子,你若是敢就来找老子,老子正后悔没能亲手弄死你。”
风声停了下来,谢崇凛扛着铁锹来到后头坟地里,谢景之兄弟俩已经开始挖了,谢崇凛加入以后,三人很快挖到了棺椁。
谁都没有说话,但每个人的眼里都迸出精光。
三人合力把棺材拉了上来,谢景之对着楠木棺材狠狠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配睡晏晏准备的楠木棺材,暴尸街头都便宜了你。爹,等把他弄出来,这棺材咱们也给他砸烂。”
谢崇凛:“先别说这些,抓紧时间,先把棺材撬开!”
棺材上钉着钉子,三人分别撬了几个,谢崇凛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这钉子撬的有些太容易,刑部那群人落葬之前难道没好好再弄一次?
抱着这样的心思,三人一齐推开棺材。
愣在了原地,面面相觑。
“人呢?”
谢景之不信邪,跳进去把四个角甚至底部都敲了个洞,这才确定,尸骨不见了?
谢景沅气急反笑,“难不成真是薛蟾显灵了?知道咱们要来掘他的坟拆他的骨,自己先从棺材里爬出来跑掉了?”
谢景之:“管他跑到哪里,老子都不会放过他。”
“别胡说。”谢崇凛研究了一下棺椁,“应该是在我们之前还有人来过,先把尸骨弄走了。”
“看来这混蛋树敌不少啊。”谢景之感慨了句,和谢景沅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道:“不过除了我们,还有谁能恨他恨到再把他掘坟鞭尸?”
三人找了一通,没找到尸骨,只能无功而返,临走前谢景之不解气,直接砸烂了楠木棺材,大喇喇的放在了原地。
回到谢家,父子三个正准备各自回去休息,走到前堂,等候许久的毓秀快步跑了上来。
“老爷!大少爷,二少爷。”
“毓秀?这么晚了你不伺候晏晏休息,在这儿干什么?”谢崇凛拧眉道。
“是小姐让奴婢在这儿等着老爷和少爷们的。”
三人缄默一瞬,互相看了看,难不成谢见微猜到他们干什么去了?
谢景之:“晏晏还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小姐就说今日见多了坟头,身上晦气。给每个院子都准备了香栾叶子泡澡,还备了柳条净水。”
毓秀拿出柳条,绕着三人用柳条洒了几次水,笑着说道:“香栾水还热着,老爷少爷们快去洗吧。奴婢回去了。”
毓秀回到长安园,谢见微正坐在炕上的小窗下,点着烛灯在翻话本,她刚刚沐浴完,半干的墨发垂落在背上,巴掌大的鹅蛋脸上不施粉黛,黛眉细长,桃花眸半垂着,娴静温婉,身上是从未有过的懒散放松。
听到动静,谢见微合上话本抬起头,“让爹和哥哥他们泡香栾水了?”
“奴婢说了,还给他们抽了柳条,应该没什么事。”
“爹和大哥久经沙场,这样的人邪祟不敢侵身,就是二哥怕被缠上。你明日再送些水过去,让他多泡泡。”
毓秀笑着看向谢见微,说起这样的事,谢见微干的多了,但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似乎从未害怕过。
“夫人,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我不困,你先去睡吧,我等会儿再睡。”
“奴婢陪您?”
“不用,去吧。”
毓秀只当她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便捧着另一盏烛灯退到了耳室里。
没多久,耳室的灯灭了,毓秀睡下了。
谢见微放下话本,出神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马上快到年底了,不知何时会下第一波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