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千秋这般说叶玄,倒不是真觉得叶玄大言不惭。
能够数次为大靖挽回颜面,并且替陛下拟定了对敌策略,且说出“一统天下,千古一帝”八字的人,尤其会真的掂量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
这小子今日敢这般夸下海口,那便是当真没有将这些天下才子放在眼里。
只是连他也不懂。
叶玄这小子虽是被大靖百姓和一些钦慕者说成是文曲星下凡。
可说到底终归是**凡胎。
既是**凡胎在第一次碰上这般大的阵仗,又岂会真的毫无打怵的情绪。
可是从始至终,在这小子眼里,他都没有看到对于今日可能出现的不测结果的担忧之色。
甚至,方才这小子在自己与他说起长乐长公主的事情之时,这小子看上去一副紧张不已的模样。
但实际上,从其眼底流露出的眸光不难看出,这小子大抵是清楚这件事情陛下是一个什么态度的。
说白了,这小子就是在装!
他早就窥探透了一切。
“叶家也不知道祖上烧了什么高香,竟然出了这等逆天的妖孽。”
“云游四方的鬼谷派老师,老夫是越来越对这位隐世多年的老师感兴趣了。”
伸手抚了抚胡须,郑千秋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希冀之色。
接着,他原地稍稍迟疑了片刻,转身也是走上了高台。
说是高台,实则是一个与河堤堤坝齐高的土台。
原是夏日河防用来筑堤之用,前两日在永盛帝宣旨要在这渭水河畔举行诗会最后的角逐之后,京兆府特地征伐了数千民夫,连夜将土台上方推平,以供御用。
整个巨大的土台,占地整整有几亩见方,
有鉴于前不久发生的种种事件。
整个土台之上的防卫被布置了里三层外三层,简直可以说几乎到了密不透风的地步。
所有被邀请到高台之上落座之人,包括各个藩国的使臣,无一例外,全部都要例行搜身。
便是女眷也不例外。
而上台参与诗会最后三十人角逐的三十人,也都要一一进行检查。
对于叶玄这种出入车站、机场都要被例行搜身的人而言,自然没有任何的心理包袱。
大靖一方的皇宫贵族和臣子自也没有任何的意见。
倒是一些藩国的使臣和参赛的学子们生了一些怨气出来。
但碍于周遭禁军的威势,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一切都进行的波澜不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便是先前想要搬弄是非,再给大靖出难题的墨无争也变得老实起来。
待到三十位学子各自落座之后。
刘荣再次清点了一下人数,确认无误之后。
手持拂尘,走向了永盛帝赵峥,
“启禀陛下,三十位我大靖与藩国才子俱已到场,请陛下赐题!”
御座之上,永盛帝轻轻颔首,点头嗯了一声。
午膳之后,此刻的他已经换上了五爪金龙朝服,头戴平天冠,全身上下,帝皇的霸气尽显。
只见他缓缓的从御座上起身,踏步走下台阶,面向这三十名九州天下的各国学子。
“渭水诗会存在已有百年历史,然,四十年前先帝因故将诗会取消愈二十余年,至朕登基方得以重启,以至于我渭水诗会本可比肩临安文会,滕王阁文会,却因痛失二十年大好时光,而错失良机。”
“朕二十年前重启诗会,以渭水诗会命名却不以文会命名,就是要告诫我大靖子民,我大靖虽为九州天下第一国,国力、人口、军力、经济独步天下,然也有不如人之处,首当其冲便是大靖的文脉!”
“两百余年前,大梁被我大靖所灭,大梁覆灭之际,捣毁北地大量文庙,屠戮北地儒生、学者,以至于北地文脉几近断绝!我大靖耗费愈二百年光景,方有今日之光景!”
“然我大靖南北两地文脉传承因多年隔绝,已然出现背道而驰之局面,朕深感痛心!同为一国,同为一族,何故彼此敌视,互不相容?今日,朕举办这渭水诗会,一为网络天下英才,为我大靖所用,凡愿在我大靖为官为臣者,朕不计其出于何族,生于哪国,但愿为我大靖效力,朕一视同仁,许其高官厚禄,远大前程!若不愿为我大靖所用,朕亦感念其才德恣意,愿以千金相赠,并赐予我大靖金牌,以后凡入我大靖传经、讲学,收徒,教化百姓,朕大开方便之道,以其弘扬儒圣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