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他没想到叶玄会这般回答。
在他看来,文人学子固然让一个国家看上去增彩不少。
可是也顶多是增彩。
真正对朝廷对王朝起到作用的,当时朝廷内的百官和武将才是。
民间那些只会附庸风雅得所谓“文人学子”他向来看不上眼。
至于原因,无怪乎,这些人常常不切实际的夸夸其谈,还自以为很了不起。
退一万步讲。
就算是文人学子们真的对大靖有不小的作用,也当不得心腹大患才是。
因此,对于自己孙儿这番话。
他比对方刚才的**之说显得更为抵触。
叶玄重重的点了点头。
“爷爷,您别不信,就是文脉的割裂!”
“爷爷,您难道没看出来,如今我大靖长江南北看似为一体,实则已经处在分裂的边缘了吗?”
“你是说大靖南地被南晋文坛渗透入侵一事?”
“不光是南晋文坛,便是我北地,靠近边境方向,党项,突厥、云国不也在向我大靖施加影响吗?虽是微乎其微,却终归是事实存在!”
“想当年始皇帝车同轨书同文,统一度量衡,为我九州天下的一统奠定了根基,而后大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最终让九州天下一统!然三千年已过,这儒道却也分出了数个派别,重新走上了分裂,虽依旧同称呼为儒道,实则内部对各种典籍的阐释大有不同!”
“我大靖有大靖的阐释,南晋有南晋的阐释,南诏有南诏的阐释。便是云国、党项、突厥一些学了儒道之人,也各自对一些典籍有了各自的阐释。百家争鸣固然不错,可若是这其中一些人别有用心,说谁正统谁不正统,并且据此对他国进行讨伐,这就有些麻烦了。”
叶定边眉头一凝。
叶玄虽未明说。
但他清楚,叶玄说的乃是南晋以儒家正统自居的事情。
若是南晋只是以儒家正统自居也就罢了。
南晋还对他国的儒道进行打压。
但凡其他国家在一些经典概要上进行区别于南晋的阐释,便会被他们拿出来批驳。
由于南晋方面当年立国,得了前朝大梁近乎所有典籍文献,故而在解释权上占有先天的优势。
加之,南晋的确文风昌隆,名师大家远比他国要多出很多。
这边让其占据了舆论的主导权。
这便如后世的老美。
我说你行你就行!
我说你不行你就不行!
不行也行!
行也不行!
见自爷爷沉思,叶玄便又继续道。
“儒道内派别的出现,实际上便是文脉的割裂。小国还好,基本上一国一种文脉,而我大靖国土广袤,南地北地相隔数千里,加之天然地理原因和外部的渗透,文脉的割裂尤甚。”
“这些年,大靖南地自诩从南晋学了不少儒道之精华,对我大靖北地学子嗤之以鼻,甚至一些还不屑于入朝堂为官,已经初见其祸患!现在是我大靖国力还算强盛,能够维持南北稳定。可一旦有朝一日,我大靖国力衰退。这些大靖南地的学子就是一等一的二五仔!”
“二五仔?”
叶定边对叶玄冒出的名字给整得有些晕。
“额……就是叛徒的意思!”
“你小子,净是弄出一些听不懂的名词儿,直接说叛徒不就是了。”
叶玄笑而不语。
“你说的的确不错!大靖南地这些狗屁文人,现如今不少心已经偏向南晋,的确是个大问题。不过光凭着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们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来?”
“多大的浪花?爷爷,好歹您也是兵部尚书,真看不透这其中的道道?”
叶定边老脸一红。
“爷爷这兵部尚书是陛下垂青,再说了,兵部尚书更多的是为了大靖兵事服务,哪里需要考虑这文脉割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