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之后,螺旋状斜坡的中间缺了一大块,克莱门蒂妮和矿工们站在缺口的一侧,其他侍卫站在另一侧,皆是心有余悸地大眼瞪小眼。
“哇——”小萝莉这才想起了害怕,大哭起来。
不多时,在矿坑的顶部,矿主慌慌张张地带人赶来,带着哭腔向克莱门蒂妮道歉:
“尊贵的小姐,实在抱歉!天主可以作证,这地方十多年都没有塌过,不知为何……哦,天主啊!您这是受伤了吗?这……这可怎么办啊……”
“这不怪您。”小萝莉哽咽着看了看自己的小腿。腿上有一条不大的伤口,血已经基本止住了。
她转而望向不远处的那几名矿工,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擦伤,加上破旧的衣服,以及浑身黑乎乎的煤迹,看起来非常凄惨。
克莱门蒂妮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心中只觉得是自己的坏运气导致他们受了牵连,有些愧疚地摸出一大把糖来,分给了受伤的矿工:
“你们还好吗?我请您吃糖,吃了就不疼了。”
矿工们受宠若惊,慌忙站起身来,接过了糖却低着头不知要怎么表达谢意。
好半天,才有一名胆大的工人结结巴巴道:
“愿、愿天主保佑您,好心的小姐。”
眼下,糖可是非常昂贵的东西。这几人长这么大就没怎么吃过糖,更别说是这么高档的糖果。有人已在心中盘算好了,这些糖要留给家里的孩子做圣诞礼物,一定能留给他们毕生难忘的甜蜜回忆。
侍女罗萨莉亚跟在自家小姐身后,又给受伤的矿工们每人发了几枚银币。
矿主看着克莱门蒂妮离去的身影,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原以为肯定得赔一大笔钱才行,没想到她根本没有怪罪自己。
他转而看向矿工们手里的银币,突然黑着脸喝道:
“都怪你们这些废物!让我险些得罪了那位尊贵的小姐。这钱还不快给我拿来!”
……
巴黎。
卢浮宫区,一座被宽敞的花园所环绕,外墙布满了精致的石雕,大量落地窗组成了充满艺术感造型的三层别墅里。
身穿蓝灰色外套,鼻尖下垂,长了个大下巴的男子压着怒意,用食指点着埃里希道:
“你这个蠢货,我只让伱盯着卡洛纳,你为什么要杀那两个警察?而且其中一个竟然还跑了!”
“非常抱歉,内克尔先生!”埃里希紧张地瞥了他一眼,低头道,“据弗雷德说,那个叫马拉的警察拿出了您的贷款操作有问题的证据,并要求卡洛纳给他更多证据。
“您吩咐过,不能让任何关于您的消息从图勒传出去。我就……就只好将那两个警察除掉了。”
在外界看来,公正调查处隶属于警务局,所以马拉等人肯定就是警察。
内克尔闻言一怔,急道:“卡洛纳对那两个家伙说了什么吗?”
“这,不太清楚。后来弗雷德被卡洛纳支开了。”
内克尔皱起了眉头,小声嘀咕了几句,突然瞪向手下喝道:
“蠢货!你现在该做的是把那个警察干掉,而不是跑来巴黎跟我说废话!”
“您听我说,”埃里希忙道,“那警察被很多人保护了起来,一时间很难下手。而且,几天之后卡洛纳那儿又来了很多人……”
内克尔紧张了起来:“是什么人?”
“弗雷德说那些人戒备非常严,禁止任何人靠近。哦,足有上百名侍卫,在他们的制服上好像有王室的鸢尾花徽记。”
“王室?”
埃里希点头,继续道:“弗雷德似乎还看到了一名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身份应该很不一般……”
内克尔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能带着上百名王室卫队的十四五岁的少年,整个法兰西就只有一个——当今的王太子殿下!
他焦躁地在屋里来回踱起了步,心中梳理着整件事情。
先是警察找上卡洛纳,并提到了自己的贷款有问题。随后,埃里希杀了一个警察,而另一个立刻被严密保护起来。再接着王室竟然介入了……
连起来的话,很可能是王室知道了自己和银行的那些事。
这情况恐怕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