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圣母玛丽亚!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两西西里公主捂着小嘴,想要查看窗外的情况,却又害怕得不敢抬头,只是缩在座椅的角落里,一个劲地哭:“王太子殿下是因为来接我,才会遭到袭击的,都怪我……呜呜……都是我的错……”
一旁的大使蒂莫西警惕地扫了眼窗外,“唰”地拉下窗帘,而后将手帕递给公主,有些焦躁地低声劝道:“殿下,您冷静些,这事和您没有关系。”
有了手帕来收拾泪水,玛丽亚反而哭得更凶了:“万一王太子殿下出了意外,我该怎么办啊?”
“不,不会的。”蒂莫西忙劝道,“我听那枪声,应该距离很远,就算打到了王太子,应该也不会致命。”
“真的吗?”玛丽亚回忆学过的物理知识,微微点头,哭声逐渐变成了啜泣,“愿天主保佑王太子……”
随即又有念头从她脑袋里冒了出来——自己刚来到巴黎,就导致王太子遇袭,这会不会让他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印象?王后陛下会不会因此迁怒于自己?说不定自己会被立刻赶回两西西里……
想到这里,她顿时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此时,以约瑟夫的马车为中心,足足聚集了两三百人。人的呼喊声,马的嘶鸣声,加上时不时传来的枪声,场面已乱成了一锅粥。
由于宫廷御医没跟来——谁也没想到迎接个“相亲对象”会用到医生——所以法兰西卫队的军医被一名军官骑马带了过来。
那军官将医生丢下马,指着王太子的马车焦急喊道:“就是那辆,快!”
军医忙几步上车,看向埃芒问道:“伤在哪里?”
“不知道啊。”后者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军医的心中已在祈祷,可千万别让王太子殿下死在自己手里了……
马车外,贝松瓦尔也催马赶了过来,看着周围混乱的场面,想让王太子的马车掉头避险,又担心会耽误了他疗伤,一时间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远处的农舍里,一名法兰西卫队的中尉军官率先冲上了阁楼,却只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
他当即命令手下散开搜索。
很快,士兵们返回,报告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那中尉又亲自确认一番,这才向等在外面的阿德里昂报告情况。而后者忙吩咐传令官传讯,说袭击者已被击毙。
随着一阵节奏独特的号声响起,法兰西卫队的人逐渐停止了盲目的射击,在军官指挥下开始整队。
贝松瓦尔那边得知抓到了袭击者,这才赶紧吩咐让王太子和公主的马车立刻返回凡尔赛宫。
他自己则亲自率领二百多名骑兵,表情凝重地一路跟随护送。
……
凡尔赛宫里,一身盛装的玛丽王后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在镜子前欣赏自己头上新做的假发,就见德伯尼纳克女伯爵脸色惨白地小跑进来。
玛丽王后正要询问侍女今日为何这么有失礼仪,却听得后者急禀道:“陛下,王太子殿下的车队半路遇袭!据说……殿下受伤了!”
玛丽王后瞪着眼睛,愣了一秒,忽而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过了许久,王后终于被御医手中的嗅盐的恶臭味唤醒。
她用力推开医生的手,在周围的仆人中寻找德伯尼纳克的身影:“约瑟夫在哪儿?他怎么样了?”
侍女忙过来将她扶住,轻声道:“陛下,最新传回来的消息,说殿下没有生命危险。卫队的军医已帮他处理了伤口。再有两个小时应该就到凡尔赛宫了。”
“你确定?没有生命危险?”玛丽王后全然不顾头上歪歪斜斜的假发,死死抓住侍女的手,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是的。”
“天主保佑!阿门!”王后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挣扎着站了起来,由人搀扶着,腿脚虚浮地朝凡尔赛宫广场走去,同时高声吩咐,“快让格鲁赛医生去巴黎,路上给王太子治疗……”
一旁,德伯尼纳克女伯爵道:“陛下,医生们早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