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那人脑中看到的?”景屹明知故问。
“是。”妇人靠近这里后,脚步明显放轻,而且她以为自己没看见,还朝着正门方向拜了拜,柳迟看到门边草丛里有烧过纸的痕迹。
本以为景屹会接了一句鬼没有人心可怕,谁知,这人再次沉默。
“其实这里真的有鬼。”柳迟不太会聊天,她干巴巴地又说了一句。
“冤死的人?”
“是。”柳迟自以为很幽默地问了一句,“你想看吗?”
这回景屹真的惊诧了。
“你们修道者真的可以随意支配鬼?”还能让鬼现身?
“别人我不知道。”柳迟挠了挠头,“对两天前的我来说,驱鬼是轻而易举的事。”
“若我成了鬼,你能掌控我吗?”景屹突然问道。
柳迟沉吟片刻,实话实说,“不一定。”
“你心智太强,又心有怨恨,便是成了鬼,也是极难对付的恶鬼。”恐怕这景屹十有**还能成为一方鬼王。
景屹若有所思。
柳迟能猜到景屹的打算,“能活着,还是活着好。”
“对我来说,活着还是死了,就看哪一样对我更有利。”
“我觉得吧——”柳迟倒是没想要说服景屹,她就自己的感受说,“当鬼不光要受地府管辖,还得被修道者追杀捕捉,很麻烦。”
“还是做人自由点。”
景屹不置可否。
两人尴尬地聊了半天,一句有意义的话都没有。
直到那妇人再次开门,拿来两床被子,一壶热水,还给两人带了根应急蜡烛。
这妇人应当是想开了,这回脸不再耷拉着,还带着笑,态度比之前热情许多,她笑道:“明早我再给你们拿吃的来,馄饨你们喜欢吃吗?我们这里早饭有馄饨,米饭,小笼包,馄饨是我包的,我包几十年了,大家都说味道好。”
“你们还要啥,跟我说,要是我能办到的,我肯定帮你们。”
下午她接到儿子的电话,要债的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他租房的地方,又带人上门了,她儿子被打了一顿,放话说再给他们三天,要是三天内,他还不了钱,就找人剁了他的手。
房东也知道了这事,直接将她儿子赶了出去。
她儿子那事闹的大,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住处。
现在她儿子还躲在网吧。
她急需要钱,只能讨好柳迟跟景屹,以求两人能说到做到,三天内能给她钱。
又是个被孩子拖累的母亲。
“别的暂时不用。”柳迟回道。
这回妇人没急着离开,她讨好地开口,“我手机也带着了,你们要不要再打个电话?催一催那边的人?我看他伤的这样严重,是不是得早点去医院?”
景屹没应声,柳迟便说:“不用了。”
“那,那三十万,你们真的能三天给我?”
柳迟叹口气,“能。”
拿到钱也只能暂时解了这对母子的燃眉之急,若她儿子学不会适可而止,他将陷入更深的绝望中。
妇人或许想到这一点,可她更在乎此时的儿子。
得了保证,她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景屹一口气喝了半壶水,他拒绝柳迟又喂到他嘴边的一次性水杯,对她说:“你也一直没有喝水,剩下的你喝了。”
柳迟倒了一杯,才将杯子放到嘴边,门突然被重物撞击了一下。
哪怕已有预料,这一声巨响还是让柳迟手颤了一下。
杯中的水晃荡一下,溅出一滴在手背上。
温热的触感,却又被刮进来的冷风瞬间带走。
烛光下,景屹坐直了身体,黑眸凌厉地盯着门。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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