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婷婷比谢湘湘城府深得多,面上露出惊讶,却没有半点张狂。
恰到好处的惊讶,还带着一丝儿天真可爱,笑着说:“我倒是听见父亲和母亲议论,只不过这样的事没有接到赐婚旨意,也仅仅是道听途说。”
顾承彦说:“我在太子府亲眼所见,是皇后娘娘亲自拟的名单,你的名字十分靠前。”
十分靠前,那便不是第一个,谢婷婷心内的狂喜打了一个折扣。
不过瞬间她就想通了,她不是府中长女,母亲也是个无能的,就算太子的侧妃也比嫁到颍州强,比嫁给一个五品官家白身的嫡次子好太多了。
太子登基是板上钉钉的,她只要进了太子府,有谢家在背后,她至少是妃位。
如果能有儿女傍身,她必定比姑姑熙贵妃更尊贵。
谢昭昭算什么,谢瑜算什么!
她必须立即回去告诉母亲,千万不要与刘家交换庚帖。
她故作害羞地对谢湘湘说:“姐姐,既然姐夫回来陪你,我就先回去了,宫宴上我们再见。”
谢湘湘把她送到大门,好巧,遇见谢昭昭正要出府。
谢婷婷看见长姐围着秋香色地、桂杏连玄湖的大斗篷,戴着同色系的暖兜。
她旁边,圆圆和满满,也披着斗篷,搭配上一顶同色系风帽,为她打一把青绸油伞,从青朴院缓步走在白雪覆盖的甬道上。
像一幅美好的……刺眼的画!
谢婷婷眨了眨水汪汪的无辜的大眼睛,亲热地说:“长姐,好久不见!”
谢昭昭淡淡地点头,话也没回。
谢湘湘顿时恼了:“长姐,三妹在给你说话呢,你充耳不闻?”
谢婷婷依旧满脸带笑,急忙替谢昭昭辩解:“二姐,长姐给我点头了。”
谢昭昭没理她们的话,头也不回,上了马车。
谢婷婷与谢湘湘告辞,急急忙忙回谢府。
腊月二十六日那天,谢昭昭叫圆圆给柳依依、张嫣嫣、周棠棠、李冉冉都送了帖子,邀请她们二十九日一起去护国寺上香。
二十九日辰时初,五个人约在宣德街白虎门那里一起出城。
谢昭昭赶了三辆马车,除了自己乘坐的马车,其余两马车都是抄写的经文、香烛、香油、鲜果、素饼等。
鲜果是南方带来的新鲜水果,素饼是崔姑姑、满满借了公中的大灶,蒸、烤了整整两天的饼子糕点。
早几日她给老夫人禀报要去护国寺上香,老夫人就想跟着她一起去。
谢昭昭不得已,说:“母亲,妾身是去给亡母祭奠,妾身在佛前发过宏愿,每年大节日都去佛前给母亲诵经超度,因为今年除夕要与阁老一起参加宫宴,所以提前一天去护国寺上香。”
老夫人不好意思跟着了,人家祭奠母亲,她跟着实在是不像话。
二十九日这天一早,谢昭昭带着圆圆满满崔一起出发。因为崔姑姑也要给一位故人祭奠,就一起去了。
张嫣嫣第一个就到了,张母也跟着一起去,见了谢昭昭就立即下了马车,握住谢昭昭的手,心疼地说:“你怎么手炉没带?”
把自己的手炉塞给了谢昭昭。
谢昭昭谢过张母,张嫣嫣笑着给谢昭昭说:“昭昭,给你说个好消息,我四阿兄来信了,四嫂子有身孕了。”
她说的就是被顾少羽送到西北做七品知县的张鹤轩,四嫂子就是那位“不准纳妾”的镇国公嫡女姜宁宁。
“太好了,那回头可以把四嫂子接回京城里养着。”谢昭昭笑着恭喜张夫人。
“哪里用得着回张府?镇国公夫人都宝贝死了,已经派了人去伺候着。老四在那边,很得百姓爱戴,镇国公待他如亲儿子一般。”张夫人握着谢昭昭的手,“昭昭,我和老爷一辈子感激你和阁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