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世千年又如何
不曾悟道又如何
天人五衰又如何
为师的神通如何
——鬼谷子
眼见鑫子睡了过去,本打算离开的宁不回,突然被房梁悬挂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在两条咸鱼和一块切掉了大半的腊肉边的房梁上,还放着一个布包裹,透过包裹的缝隙能看出来是一件金属护甲,宁不回一眼便知道这不是一件凡俗之物,因为在他眼里这护甲上隐约渗透出一丝光华,不华丽但是很有韵味。
宁不回下意识的便想触摸一下这个金属护甲,下一刻护甲上散发出一道蒙蒙的光晕,宁不回眼见这道光晕一闪即逝,心中惊呼不好,脑中只想着赶溜之大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破屋子的地上心里念道“刚刚是在做梦吗?”宁不回起身伸了个懒腰,挥动了一下手臂,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此刻鑫子屋内房梁上挂着的布包裹里的黄铜甲胄和青铜面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着,不一会便化成了一堆腐朽的废渣。
宁不回当然并不知情,睡梦中的鑫子也不知情。
睡觉前宁不回只觉得腹内空空,此刻醒来后却神清气爽,半点疲惫之感都没有,不由得想出了屋子散散步,透透气。
可还没走两步便踢到了什么东西,宁不回蹲下身子在黑暗的屋子里小心摸索了一下,捡起来才发现这东西是用叶子包起来的,拆开才知道是两块饼。宁不回立刻想到了刚刚“梦里”鑫子在房门前鬼鬼祟祟的样子。
“这不是梦!”手中两块饼带给宁不回的不仅仅是感动,更是极大的震撼。
晨曦洒下第一道光芒时,宁不回正坐在屋子前的门槛上,手里拿着的是鑫子昨晚送来的菜饼,不好吃,因为硌牙,饼里明显有很多没有清理出去的泥沙,野菜也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土腥味,可是宁不回并没有丢掉。因为他知道这是鑫子原本自己准备吃的。
昨晚宁不回出了一趟门,沿着梦中的路线,果然走到了鑫子家。他正在用手中饼的味道,压一下心中的激动。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并不是村子里的真实写照,因为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很多村里的男人都已经出门劳作了。所以迎着晨曦开门的宁不回,看到更多的是村里的女子们,三三两两结伴挑着担去打水或拿着盆去洗衣服的。
一位粗布妇人,一手抱着装满衣服的木盆,一手拉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瘦弱少女,背上用布条勒着一个年幼的男娃。路过宁不回所在的屋子前时,刻意的转过了头,可是那背上的娃娃和手里牵着的少女都直直的盯着宁不回。
宁不回只是看着她们渐渐远去,心里很平静,可是身体做出了回应,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地滑落,落在嘴角,随着菜饼子又进入了宁不回的嘴里。咸咸的似乎菜饼子也没那么难吃了。
送完菜饼子后,鑫子就再也没来找过宁不回,接连几天都一个人的宁不回其实很忙碌,他发现这神奇的梦境不分昼夜,但是不能主动进入,只能在自然入睡之后进入,于是借着这神奇的梦境,宁不回把整个小村子和周围几里地都逛了一圈,他还想走去更远的地方,只是发现走到越远的地方醒来的时候身体越疲惫。
第一次在梦中跑出村子的时候,宁不回本想去紫金山上逛一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机缘。还没进山自己就在屋子里醒来了,接着是头疼欲裂的痛苦和身体各处传来的巨大痛苦,连呼吸都伴随着火热般的灼烧感。足足在床榻上躺了一天一天才能下地,接着便是极度的虚弱和饥饿,没办法的宁不回只能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敲门乞讨,受尽白眼和饿死街头,二者间似乎并不是一种选择关系。
因为村里人的态度告诉了宁不回,愿意给你一口吃的人,只会留下食物,他们也没有什么怜悯的神情,更没有一大堆的说辞。不愿意的人就选择了推开他并关上门,没有一个人选择奚落他或者伤害他。这种冷漠感,像是一种本能一般,宁不回厌恶不起来,只是不适应。
秋天的风,每刮一次似乎温度便降低一些,宁不回来到这个世界很多天了,他没有记日子的习惯,所以他也没有什么规划,通常都是只考虑今天做什么,闲的时候再考虑一下明天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