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老远,白决就听到众人的喊打之声,以及男人的痛苦哀叫之声。
哀叫声中有愤怒,也有无奈,更有愤恨,但终究只是哀叫,没有听到反抗。
走近想看着税吏打人,他们看到白决近前,反而不打了,白决的气质与衣着,与周围农户几乎是两种画风,一看就是名门之后,甚至不是普通富户,税吏们起码在县城里,是没有见到谁家的公子有这种气质的。
而且这种乱世,虽然青州府是孔家地界,一向安定,但敢独身一人出来的,也明显是有绝艺傍身,不可轻忽。
“公子是……”
白决笑眯眯地道:“我叫白决。”
“原来是白公子,白公……啊?白决!!!!!”
猛地反应过来的税吏,反应过来白决的名字,不由全身一颤,看着白决年轻、白嫩得过份的脸,几个税吏如避蛇蝎、双腿抖得跟面条似的,路都走不稳,自己把自己跌倒在地,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全然没有方才殴打农户的威风。
“瞧见了没有?这种污吏,你方才竟还想跟他讲道理?
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这种污吏,就是要把他打得跟狗一样,他才会收回爪牙、向你求饶了。”
白决教得兴起,登时将地上领头的税吏提将起来,拿绳子捆在了麦场石滚上。
此时方值秋收,草木繁茂依旧,白决自旁边捡起根槐树枝干,照着石滚上的税吏就是一通打,遍带短刺的槐树枝打得人遍体血痕,惨不可言。
旁边有些脑瘫村民,已经开始同情这些税吏了,甚至还有些那此年长的,厚着个脸皮,什么情都想出来说,只是看到白决凶横的眼神,这才上前归上前,却说不出话来。
文才那个被打倒在地,原本只听惨叫、几乎被打死的中年汉子,从地上爬起,亲眼看着白决如何出现,如何吓得税吏不敢还手,以致被打得生死不知的样子,心里一种莫名的情绪,升腾而起。
“跟这些个权势者,道理是讲不明白的!你方才挨打时,是不是以为自己就要被打死了?是不是后悔自己一开始就应该反击?旁观者清,方才他们是要打死你,杀鸡儆猴的,你最后倒在地上惨叫时,是能感觉到的吧?”白决笑着说出最挑动情绪的话。
“方才,你被几乎打死时,想的是要报仇、是后悔,是应该从一开始就出手。”
“但现在你脱离了危险,是不是就想着‘这些个税吏,已经有这么个魔头折磨他们了,他们以后自然会收敛许多,自己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重要’?”
“呵,我今日是不会杀他们的,不如你赌一下,赌过些天他们再回来收税时,会不会重新把你立成立威对象,又会不会把你打死?”
“你是不是在想,‘你白决这么个高手,就不能帮我杀了他,我好过自己的小日子’?”
“放心,我是不会杀他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字一句,挑动中年汉子心弦,听得他脸色惨白一片,目光里满是绝望,看着白决的眼神里,满是乞求,只是久不得回应,这目光,慢慢得就变得凶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