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那一巴掌真真不轻,打得沈微慈白净脸颊上现了五个清晰的指印。
沈微慈捏紧手指捂着脸,含泪看向父亲和沈老太太哽咽道:“今日我来,一字一句未说嫡母的一字不是。”
“今日他们闹去宋国公府,洋洋洒洒骂了一通,还提了建安侯府的事,我本是为着侯府才来的,想着一起想法子。”
“如今嫡母这般误会我,我又何必呆着,自走了吧。”
说着沈微慈捂着脸就走了出去。
沈荣生下意识的想拉住沈微慈,可沈微慈走的极快,他竟然没拉得住,又回头看向一脸狰狞的文氏,沈荣生只觉得一脸厌恶。
他指着她:“微慈过来哪里说过你什么了?!”
“倒是你们承认的痛快。”
“你害的微慈还不够?她舅舅什么人你再清楚不过,再狡辩也没用。”
“这事要闹大了,我一定会休了你!”
文氏如今听沈荣生说这话已是破罐子破摔,指着沈荣生就恶狠狠道:“你敢休了我?”
“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了去。”
“你叫我不好过,我也叫你过不好。”
“当初是你许的承诺,如今你不仅违背承诺,还带回了一个野种回来。”
“害的昭昭要嫁给许青那纨绔子,害的彦礼寻不了好亲事。”
“这全都是你引起的!”
文氏最后那一声声音极大,听的沈荣生快晕了过去。
他一脸痛心的看着文氏:“我之前没有信守承诺是我不对,可你容不下我一个庶出女儿,你可有半分嫡母的大度?”
“要不是你做的太过分了,我也不会这么对你。”
“再说昭昭嫁给许青,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她也是我女儿,难道我就不心疼?”
“你身为她的母亲,没有好好教导她,反而让她跟你一般跋扈无理,这就是你自己种下来的苦果!”
文氏咯咯笑起来:“我自己?”
她尖尖的指甲点在沈荣生胸膛上:“你好好想想,在那个贱人来之前我们二房是什么样子的?”
“昭昭是什么样子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文氏的声音如一根根尖刺,扎得沈荣生心里刺痛。
他自问自己对沈微慈的上心比起沈昭昭不及半分,可换来的还是妻女的不理解。
都是自己的女儿,微慈又有这么好的造化,他身为父亲该是高兴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妻女就是这么容不下。
他踉跄一步,看向文氏:“微慈到底碍着你什么了?”
“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文氏冷笑:“碍着我什么了?”
“我每每看到她那张脸就想到你是怎么背叛我的。”
“换成是你,你怎么想?!”
宋荣生颓然叹息,竟没话说。
沈老太太一直在旁边看着听着,当年沈荣生那事她也知道,所以这些年也没管二房房里的事。
毕竟文氏娘家还有父亲在,当年的事真翻出来,也翻得出来。
可现在文氏的父亲前两年死了,祖父也早死了,死无对证,再让微慈叫宋国公府的帮帮,翻不了天去。
她站起来,冷冷的看了一眼文氏,又看了眼沈荣生:“还说这些做什么?这等泼妇赶紧下了决心打发了,难不成你还打算一辈子被女人牵着走,这么窝囊下去?”
“你能保证她后头不会再惹出些事?”
“大不了再娶个贤惠听话的就是。”
沈老太太说完这句话,拢着袖子便冷冷的走了出去。
文氏呆呆看着沈老太太离去的背影,浑身发凉。
这头沈微慈出了建安侯府,在上马车前,站在来福面前低低说了几句话。
来福连连点头:“三姑娘放心,小的乐意。”
沈微慈含笑一瞬,又落寞叹息,转身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月灯心疼的捂着沈微慈的脸道:“那毒妇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夫人现在还忍什么?”
沈微慈靠在车壁上闭着眼淡淡道:“我忍是为了让文氏发疯,让众人对她厌恶,让我在旁人眼中永远是不起眼的弱势。”
“她用舅舅一家来害我,那我便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让她在侯府的名声也没有。”
“让她失去拿捏我的倚仗。”
沈微慈明白,必须要有一件让父亲和老太太都厌烦的事情,才能让他们下定决心。
毕竟肉不疼在自己身上,是感受不到疼的。
月灯听着沈微慈这冷静的话,怔怔看向沈微慈:“夫人有什么法子?”
沈微慈沉默,又低声道:“你后头就知道了。”
月灯便不再问了。
马车走到半路,沈微慈掀开帘子看着外头灯火通明的街道,和一声声充满烟火气的人声,忽然有一股落寞孤独。
她叫马车停下,带着惟帽下了马车,站在码头岸边迎着夜风,看向面前的长街。
京城这么美,可她至这里一年多,从来也没有真正的看过这个地方。
那些热闹就在她身边擦身而过,可又好似离得她很远。
她好像从来与繁华热闹格格不入。
自从母亲走后,她的心总是在漂浮,总是在寻找一方归处,却自始至终都悬在半空。
小心翼翼的。
没人明白她比谁都渴望真心,又比谁都害怕主动踏出去的那一步。
那一步或是深渊,或是万劫不复,更或是她敞开心扉迎接真心。
这一生何尝不是一场赌局,偏离一步就是另一种命运,她害怕再犯一回母亲犯过的错。
对岸忽然亮起了烟火,月灯兴奋的忙指过去:“夫人快看,真漂亮。”
“难怪人人都向往京城。”
“烟花可不便宜。”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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