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等多久,就见李自成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他神情惊慌道:“标营官兵已经战败,正在北面十里处,被鞑子骑兵追杀。”
听到标营战败,史可法脸色大变。
李毅也皱起了眉头,继续问道:“鞑子什么情况?”
“我看到了哈喇苏鲁锭,还有土默特王府的旗帜,来的应当是博硕图汗的子孙。虽然只是扫一眼,但也应当有百余披甲骑兵,数百精锐,其他的这是普通的牧民,加在一起有近千人。“
哈喇苏鲁锭是蒙古的象征,蒙古语长矛,代表战神,象征战争和力量。
而博硕图汗是大明封的顺义王,李自成认得王府的旗帜。
听到有数百精锐骑兵,史可法的心彻底跌落深渊。
若只是普通蒙古部落南下,他们还能仗着地利工事防守,可若是精锐的皮甲骑兵,绝无战胜的可能性。
李自成也明白这个道理,沉声道:“毅哥儿,退吧。碎金镇根本守不住的。”
李毅望着源源不断逃来的百姓,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之前被李毅搭救的老丈带着孙子孙女路过,看到李毅本想走近谢恩,突然听到官兵要放弃碎金镇,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大人,不能退啊。你们退了,鞑子很快就会追上我们,老朽没了儿子儿媳,不能让孙子孙女也死在鞑子的手里啊。“
周围逃难的百姓听到老丈的哭喊声,顿时反应过来。
近千名百姓围住李毅等人,跪在地上哭声震天,哀求着官兵不要撤退。
怀抱婴孩的妇人放声大哭,失去亲人的百姓抹着眼泪,逃难的百姓全都一脸绝望。
他们脚程缓慢,根本跑不赢鞑子的骑兵。
若是被抓上,老弱病残会被直接杀死,女人和青壮则会被带去草原当奴隶,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家了。
人心都是肉长得,甘泉团练很多人也不由鼻酸,眼眶发红。
史可法全身颤抖的望着满脸哀求的百姓,回头看着李毅。
周围所有人全都将目光望向年轻的李毅,他们明白,如今能够救他们的,只有这个少年。
李毅默默无语的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百姓。
他们蓬头垢面,面带菜色,这场兵灾彻底摧毁了他们苦苦支撑的生活,如果自己再坐视不管,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和绝望。
上前扶起老丈,李毅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仿佛下定决心。
回头望着史可法,李毅坚定的道:“大人,请授我临机专断之权,卫所、标营全都要听我号令。”
史可法点头道:“此战以你为尊,包括我,都听你指挥,你有生杀予夺之权。”
“此战凶险,我需要兵器军需,最好能够弄来火炮。”
“标营军需随后就到,由你分配。至于火炮,我这就派人寻觅。”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李毅翻身上马,“既然如此,我就先去会一会鞑子,你们加固工事,等我回来。”
说完竟然拍马向着北面而去。
一路北向,疾驰十里李毅就看到慌乱奔逃的标营官兵。
他们丢盔弃甲,面带慌张,看到李毅骑马而来,竟然想抢夺马匹逃跑。
李毅挥舞虎牙枪打翻几人,冲过散乱的人群,直接向着远处滚滚烟尘冲去。
马匹登上坡顶,只见百余官兵正在被鞑子骑兵追杀,不断有人背后被看中,扑倒在地。
只不过他们身穿棉甲,只是受了伤,并不致命。
李毅观察片刻,没有看到披甲骑兵,看样子精锐骑兵应当是在后面维持行军队形,避免被官兵突袭。
既然如此,李毅不再犹豫,催动马匹冲下山坡。
百步距离对于全力冲锋的马匹来说只是一瞬间。
李毅大喝一声,虎牙枪猛然一挑,打飞一个鞑子的长矛,救下一个标兵。
“扶起伤兵快退,我帮你们抵挡片刻。”
一声吩咐,李毅挥舞虎牙枪刺进鞑子的胸口,然后将鞑子高高的挑飞出去,撞飞后面杀上来的骑兵。
随后他催动战马一直前冲,将鞑子骑兵吸引住,手中虎牙枪闪着寒光,转眼之间连杀数人。
鞑子骑兵被这个突然闯进来的杀神吓住了,他们纷纷放弃追杀标兵,拉弓射箭。
羽箭在耳边飞射而过。
李毅拨打掉几支射来的箭矢,但依然有几只箭钉在了布面甲上。
他大吼一声,一个人向着鞑子骑兵冲杀上去。
鞑子骑兵勃然大怒,毫不相让的冲了过来。
两方交锋,李毅纵马狂奔,右臂猛然一挥,锋利的枪刃毫不留情的将一个鞑子拦腰斩断。
刺鼻的血腥味抛撒在半空中,李毅粗暴的拽住缰绳,回身左劈右刺,沉重的虎牙枪直接将鞑子的兵器打折,将他们打得吐血倒地。
数名鞑子骑兵围杀而来,一边催动战马,一边张弓搭箭。
李毅刺穿一人的胸膛,刚想回身再战,就被箭雨钉在了肩膀上,不由闷哼一声。
他直接掰断箭杆,怒吼一声,猛然挥动虎牙枪,将数人手臂斩断,然后催动战马,将他们打得胸口凹陷,吐着血沫。
奔逃的标兵们回头望着这一幕,全都看呆了。
他们上过几次战场,也见识过血腥的杀戮,可从未见过这么霸道的作战方式。
十几名鞑子骑兵,竟然在这个少年手里支撑不了片刻,就全都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