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乱哄哄的出发。
此时正值隆冬,天气寒冷,风雪如同刀子般,让卫所兵叫苦不堪。
很多人行动迟缓,抱着长矛小声的抱怨着,拖拖拉拉的根本不愿意去前线,和鞑子拼命,
卫所军官们则披着破旧的罩甲,骑着瘦马大声的催促着,若是有人敢不听话,立刻挥舞着皮鞭抽打上去,响起一阵惨叫声。
史可法看到这一幕,忧心忡忡。
他回头望向李毅,有些担忧道:“朱千总贪图战功,轻敌冒进,绝非好事。李毅,碎金镇的防务,还需你多多费心。”
李毅点头道:“我会派人观察战况。若是官兵进军不利,则可及时接应。”
史可法这才放心下来。
此时青壮们已经拆掉木头,削尖之后钉起来制作拒鹿。
李毅叫来高老实,吩咐道:“鞑子多是骑兵,你按照之前对付张献忠马军的办法,在地上准备陷马坑,然后插上尖刺。”
高老实立刻应声,带人前去准备。
就在李毅等人准备工事的时候,官兵已经向北行了二十多里。
朱千总下令哨骑查探敌情,自己则带着大部队缓缓前进。
在得知鞑子只有三百余人后,他就打定主意,定要率领三百标营以及六百卫所兵,全歼这伙鞑子。
若是能够一战而胜,定然能够立功受赏,成为游击将军甚至是参将。
想到这里,朱千总内心火热,对于接下来的战斗十分的期待。
他好歹经历过多次大战,在路过山势起伏的道路时,还会派人在两侧搜寻,防止鞑子埋伏袭击。
其中有几个边军的夜不收,更是能够听音辨别敌情远近,并且追踪马蹄印,寻找到敌人藏身之地。
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没有埋伏和突袭。
只不过因为赶路,后面的卫所兵队形更加散乱,朱千总考虑离敌人越来越近,就下令休息。
听到休息的命令,卫所兵乱哄哄的坐在地上。
他们到处奔走,有的要水喝,有的要面饼吃,有的眼珠子乱转想要找机会逃跑。
就在这时,沉闷的马蹄声突然响起。
之间远处烟尘腾起,马嘶怒吼声从远处传来。
“杀死这帮明狗,杀啊。”
三百余鞑子骑兵奔驰而来,朱千总大吃一惊,张嘴骂道:“狗日的,哨骑都他娘的死绝了不成。”
说完抽出腰刀,怒吼道:“披甲列阵,快他娘的列阵迎敌。”
三百精锐标兵立刻互相帮助披上甲胄,然后列阵迎敌。
但是卫所兵却乱糟糟的没有秩序。
朱千总回头望去,只见卫所兵像炸了锅一样,四散而逃。
卫所军官举着鞭子大叫着想要维持秩序,但是他们几个人哪里能看住这么多兵丁。
只是片刻间,卫所兵丁逃走了大半。
卫所官兵看到大势已去,兵都跑完了,他们还留下来做什么,于是直接拍着马,追着兵丁也一起逃走了。
标营将士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哄而散的卫所兵。
这是什么情况?俺们明明挡在最前面,你们怎么逃得那么快?
但是战斗容不得他们迟疑。
鞑子骑兵哇哇乱叫着冲了过来。
标营都是洪承畴积攒的百战老兵,虽然卫所兵转眼间溃败,但他们并未收到太大的影响。
他们早就习惯了。
朱千总披挂上山纹铁甲,头戴铁尖盔,在家丁心腹的帮助下上了战马。
“火铳瞄准,弓箭抛射,减缓对方冲击的速度。“
朱千总虽然自视甚高,但确实有几分本事。
手臂粗壮的标兵们张弓射箭,两阵箭雨射向鞑子骑兵。
缺少铁甲防护的鞑子骑兵顿时人仰马翻,原本一往无前的冲锋势头也为之一滞。
紧跟在后面的骑兵冲到了近前,但是面对的是成排的火铳手。
随着朱千总一声令下,几十把精良鸟铳齐齐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吓得鞑子马匹受惊,不敢前冲。
弥漫的烟雾笼罩住标营将士,但铅弹却毫不留情的激射而出,射进前排鞑子骑兵体内。
十数名鞑子骑兵惨叫着滚落在地。
其余没被火铳击中的鞑子骑兵被轰鸣声吓了一跳,满脸恐惧的驻马观望。
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鞑子挥舞着马鞭,怒声道:“这是明狗的火器,没什么可怕的,跟着我冲过去。”
说完一马当先,冲向了标营队列。
其他鞑子也纷纷跟着前冲。
轰的一连串炸响。
又是一阵火铳齐放,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鞑子骑兵捂着血肉模糊的脸,滚在地上。
但很快就被后面的同伴践踏而死。
朱千总大吼道:“丢弃火铳,举枪前冲。”
一声令下,标兵举起长枪冲向了鞑子骑兵。
双方混战在一起。
装备精良的标营通过一连串远程打击,成功挫败了鞑子骑兵冲垮他们的目的。
虽然陷入了混战,训练有素的标兵们依然能够三五成群的齐齐前进,反观鞑子骑兵,因为没有战阵队列,又缺少甲胄的保护,尽管他们无比的勇猛,依然被官兵砍杀在地。
双方激战一刻钟,三百余鞑子骑兵只剩下两百余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