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件事天衣无缝,可是洪承畴怎么都没想到,碎金镇居然守住了。
想到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洪承畴脑袋有些刺痛。
谁能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少年难住。
这时白面管家敲门进来,低头道:“老爷,标营的官兵回来了,派人来禀报。我让人在外面等候,老爷有没有要问的?”
“让人进来。”
洪承畴听闻标营回来了,精神一振,他现在急需知道碎金镇的情况。
“卑职拜见参政大人。”
一个把总躬身拜道。
“好了,起来吧。”洪承畴城府颇深,询问道:“碎金镇的情况如何了?”
“禀报大人,李巡检指挥有方,身先士卒,我等奋勇杀敌,最后成功斩杀鞑子骑兵四百余,俘虏数百。只是……”
把总有些迟疑。
洪承畴冷哼一声,“本官面前,吞吞吐吐做什么。”
把总身子一颤,连忙道:“可是李巡检将缴获分发给了大家。”
“什么?李毅竟然敢私分缴获。”
洪承畴面带怒色,但谁都看不到他眼中的喜色。
“参政大人,李巡检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他……”
把总还想为李毅辩解几句,可是洪承畴根本不关心。
他摆手阻止把总说话,站起身负手走了几步。
“你带着标营,去将李毅抓回米脂县。若是他敢反抗,就地格杀。”
把总身子一颤,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洪承畴。
可是对上洪承畴沉静的眼神,把总还是低下头,领命离去。
早上,李毅被开门的声音吵醒。
李过带着两个妇人走进来,笑着道:“师父,我来给你换药了。”
说完还挤眉弄眼一下。
两个妇人面色秀红,上来就要脱李毅的衣服。
李毅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这是做什么?”
李过笑着道:“伤兵太多,这些姐姐都是来帮忙的。听说要给你换药,可是抢着来呢。”
李毅狠狠瞪了李过一眼。
他怎么能看不出来,这是李过的恶作剧。
只不过治病救人,本来就是要摒弃凡俗礼节的。
李毅也不扭捏,自己脱掉了外衣,露出被麻布包裹的伤口。
两个妇人红着脸走上前,细心的解开麻布,拿起敷着药包的棉布。
伤口粘连在棉布上,尽管两人动作无比的轻柔,巨大的痛楚还是让李毅倒吸一口凉气。
“咦……”
一个妇人清理完血污,看着已经愈合的伤口,有些惊讶。
李过也伸头看过来,满脸惊奇的道:“师父,你的伤口怎么这么快就愈合了?”
这当然归功于自己强大的身体素质。
正是知道自己身体愈合能力强大,李毅才会冲锋在前,尽量的牵制住更多的敌人,为身后的人创造更多活命的机会。
不然靠着这群残兵败将、乌合之众,只怕鞑子骑兵一轮冲锋,他们就会立刻溃败。
“怎么,我伤口愈合的快,不是正好吗?”李毅笑着道。
“当然是好事,只是和其他相比,也快的太多了。”
李过嘟囔着道。
还是旁边的俏丽妇人羞涩道:“大家都说大人是天神下凡。伤口好的这么快,应该是上天庇佑。”
李毅笑了笑,也不解释。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粗暴的一脚踹开。
几个身穿铁甲的洪府家丁闯了进来,抽出腰刀,冷冷的道:“李毅,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是谁?敢抓我师父,找死不成。”李过怒声大喝。
洪府家丁手中腰刀对准李过,厉声道:“参政大人有令,带李毅回米脂县受审。敢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李过冷冷一笑,面对着刀尖丝毫不怕,轻蔑的道:“格杀勿论,小爷我还倒想见识见识。”
洪府家丁脸色一冷,一步上前,手中腰刀毫不留情的砍向李过的脖子。
谁都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下死手,两个妇人忍不住尖叫一声。
李过愣在原地,还未反应,就被李毅一把拽到后面。
刀刃带着寒风从他鼻尖划过,只差分毫就会砍在他脸上。
死里逃生的李过吓出一身冷汗,而洪府家丁一击落空,还想追上去,就见一道身影如同猛虎般扑了上来,一拳打在他的手腕上。
洪府家丁只感觉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就见对方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
巨大的力道下,他如同一个破麻袋,砰地一声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看到这一幕,其余人纷纷后退一步。
李毅冷冷的看着他们,缓缓的走出房间。
只见近百名标营官兵手持长枪弓箭将他团团包围,弓弦拉开,冰冷的箭矢对准了自己。
标营把总一脸心虚的走上前,对着李毅抱拳道:“李巡检,参政大人有令,带你回米脂县受审。”
李毅看着面熟的把总,嗤笑道:“若是我不去呢?”
把总脸色难看,咬牙道:“大人,你救过我的命。可是参政大人的命令,我也不敢违抗,求你不要让我为难。”
李毅冷笑道:“为难?若我真想为难你,你觉得自己还能站着与我说话吗?”
把总握着刀柄,警惕的看着李毅。
虽然周围有近百名手下,可是面对数次冲杀鞑子军阵,如同闲庭漫步的李毅,他没有丝毫信心,能够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