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虎带着数十名卫所兵苦苦支撑,举着腰刀连杀两个鞑子骑兵。
二十两银子入手,他放声大吼,丢下卷刃的腰刀,捡起一根长矛捅向一个披甲兵。
不同于普通鞑子,披甲兵并不慌张,一挥圆盾拍飞长矛,脚步上前,腰刀直刺雷老虎的胸口。
锋利的刀刃轻易的划破皮肤,留下一道鲜血淋淋的伤口。
雷老虎不退反进,竟然丢弃长矛,上前直扑披甲兵,两人翻滚在木板过道上,你来我往,不断地厮打重击。
披甲兵甲胄沉重,一个不及被雷老虎骑在身上,沉重的拳头重重的打在脸上,口鼻不断地冒出血沫。
雷老虎披头散发,伸手捡起掉落的圆盾,双目血红,大吼着挥动圆盾,重重的撞在披甲兵的脸上,可以清楚听到头骨裂开的声音。
他刚刚精疲力尽的坐倒在地上,一个鞑子就举矛刺来。
雷老虎完全没有力气躲闪,双目瞪圆的盯着长矛。
下一刻一根短矛飞射而来,直接洞穿鞑子的胸口,将他钉死在原地。
雷老虎转头看着不远处的李毅,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笑容,大吼道:
“李毅,老子杀了三个鞑子。”
“三十两银子的赏钱,战后找我来拿。”
李毅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揉着酸软的肩膀,手中握着短矛,扫视着下一个目标。
尽管有李毅投掷短矛,支援各处的战斗,可是越来越多的鞑子爬上了工事。
他们首先在海日古的指挥下,开始袭击弓箭手。
李自成没有办法,只能丢弃弓箭,拔出腰刀和他们混战在一起。
城下的巴图台吉立刻指挥鞑子骑兵下马攻击,工事下不断有鞑子射箭,精准的箭术将官兵死死的压制住,不断有人被冷箭所伤,无法阻拦鞑子爬上工事。
随着精锐的披甲兵陆续登上工事,卫所兵的伤亡越来越严重。
没有一刻钟,就死伤五十多人。
有些卫所兵受不住残酷的厮杀,竟然爬下工事,想要逃走。
李毅已经看明白了,如果不将鞑子赶出工事,防线很快就会崩溃。
可是源源不断杀上来的鞑子,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需要一个时间差,需要有一支奇兵走出工事,阻拦鞑子继续攀爬工事。
他握紧虎牙枪,对着工事下的刘宗敏道:“将武官们驱逐出工事,谁敢后退,杀无赦。”
早就想要参战的刘宗敏立刻召集手下,压着战战兢兢的武官们走到工事侧角,搬开堵路的木板家具,露出通道。
“大胆,简直大胆。我们可是朝廷命官。”副千户双腿颤抖的尖叫着。
刘宗敏根本不理睬他们,挥手让手下将他们驱逐出工事,然后自己也带着人跟在后面。
武官们还以为只有他们出来送死,都愣在原地。
青壮们丢下武官们的兵器。
刘宗敏杀气腾腾的看着他们,大喝道:“老子最看不上你们这些狗官。现在你们若是上阵杀敌,那我捏着鼻子与你们并肩作战。若你们谁敢后撤逃跑,老子就砍了你们的脑袋。听清楚没有。”
武官们纷纷捡起兵器,面带犹豫的看着严阵以待的刘宗敏等人,眼中闪烁着阴毒的仇恨。
只不过抬头看到工事上,李毅正在冷冷的望着自己,所有人不由脊背发凉,收起了阴险的心思。
之前配合的百户一咬牙,低声道:“反正逃也是死,杀敌也是死,老子今天就和鞑子拼了,死了也能为子孙搏个出身。”
说完举起兵器,向着不远处鞑子冲去。
其他武官犹豫片刻,也纷纷尖叫着冲了上去。
刘宗敏带着一什青壮,也在后面紧随着。
工事上混战不断,源源不断的鞑子正在攀爬工事。
陡然间,一群甲胄精良的奇兵从侧面杀来,鞑子措不及防之下,顿时陷入大乱。
这些武官虽然养尊处优,但多少习过弓马武艺,体力也足,再加上披着精良的甲胄,握着锋利的兵器,一时间竟然杀退一个百户的鞑子骑兵,在工事下拦住鞑子的进攻。
李毅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一挥虎牙枪,对着高杰大吼道:“跟着我。”
高杰带着二十名弓手跟上李毅。
卫所兵防守之处,已经杀上来五六十名鞑子,其中半数都是披甲兵和半甲兵。
雷老虎带着卫所兵拼命反击,想要将他们赶下工事,可是敌人太过悍勇,他们非但杀不退鞑子,反而被杀的节节败退。
海日古带领着披甲兵不断冲击卫所兵的防线,手中的长杆朴刀上下翻飞,不断有卫所兵被一刀斩断手臂,惨叫着倒在地上翻滚哀嚎。
紧跟而上的披甲兵没有丝毫怜悯,挥动长矛刺穿他们的身体,只是片刻,就有五六名卫所兵惨死在鞑子手里。
“去死。”
受了伤的雷老虎看到这一幕,双眼通红,猛然推开挡在身前的同伴,举着腰刀冲上前,一刀砍向海日古的手臂。
他想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也砍下海日古的手臂,为同袍报仇。
可是海日古朴刀一架,一脚踹飞雷老虎,朴刀猛然前刺。
“大哥小心。”
一个瘦弱的卫所兵大叫着上前,长矛刺向海日古的胸膛。
海日古残忍一笑,朴刀变刺为挥,锋利的刀刃划过瘦弱卫所兵的脖颈,将他的脑袋直接砍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