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老爷跟前伺候。”管家对着福娟呵斥。
福娟点点头,默默的转身走到后院。
没想到艾万华气汹汹的走过来,粗暴的将她推在地上,推门而入。
“爹,你就这么轻易放过李毅?”
艾万华暴跳如雷,一脚踹飞圆凳,将桌上的摆件全都砸的稀碎。
等到发泄完了,他喘着粗气坐了下来。
艾应甲沉着脸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
“往日里我就告诫过你,做事不要逼人太甚,不要给艾家蒙羞。你看看你现在,一张脸肿的像猪头一样,贴着狗皮膏药,丑陋可笑。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吗?”
艾万华满脸怨毒,咬着牙。
“我一定要宰了李毅,报今日的仇。”
艾应甲沉声道:“报仇?那李毅心思深沉,又勇力过人,算是个了不得的豪杰。你还要报仇,难道忘记吃的苦头吗?”
“那我就要咽下这口气吗?”
艾应甲冷冷一笑,拐杖重重戳着地板,缓缓站起身来。
“我本意收服李毅,让他成为我艾家的一把利刃。战场凶险,若是能护你大哥建功立业,倒是能放他一马。可他不识相,拒绝了。”
“爹,那你的意思是?”艾万华满脸期许。
“这李毅就是个不服贵贱尊卑的反贼,这么小就知道收买人心,对我艾家不敬,今后桀骜不驯,煽动乡民,早晚会成为祸害。”
艾应甲脸色一沉,目露杀机道:“既然他不愿成为我艾家的奴仆,那就弄死他。”
艾万华兴奋的站了起来,大叫道:“我这就召集刀客,晚上做了李毅。”
“慢着。”
艾应甲抬手阻止,望着艾万华道:“你我金玉不与瓦砾搏命,若是失了手,李毅怀恨在心想要玉石俱焚,那可如何是好?你要知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那爹的意思是?”
“我们艾家素有仁义爱民的名声,不能亲自动手,要让官府做这个恶人。”
艾应甲沉声道:“你拿着我的名帖去找延绥总兵吴自勉,让他派兵来助,到时候再让宴子宾派遣官吏催缴李家庄的钱粮,逼李毅动手,到时候定他一个抗税不法,勾结贼寇的罪名,让官兵当场格杀,李毅那未过门的妻子不就是你的了吗?”
艾万华拍手叫好,“爹,还是你老奸巨猾。”
“嗯?”
“是老谋深算,老谋深算。”
艾应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叮嘱道:“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养伤,不要招惹李毅,避免打草惊蛇。”
“儿子明白。”
艾万华心里恨透了李毅,但也害怕李毅。
没有依仗,他也不想装逼送人头。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茶杯摔碎的声响。
艾应甲走出去,一脸心疼的道:“这可是上好的汝窑,你个贱婢,来人。”
福娟连忙跪在地上,畏惧道:“老爷息怒,奴婢一时手滑。”
“手滑?你一条贱命都不值这个杯子。”
艾应甲让人拿来竹条,对着福娟凶狠的抽打,直到筋疲力尽才罢休。
遍体鳞伤的福娟走回通铺小屋,整个人缩成一团。
另一边,李毅出了艾家宅院,李过、高杰等人纷纷围了上来。
城门口也拥挤着许多的乡民,见到李毅出来,不自觉的涌了过来。
看到李毅身后跟着的四个箩筐,李过好奇的掀开上面盖得布。
“娘哎,好多铜钱!”
李过瞪大了眼睛,直接上前扑在上面,铜钱从手掌里哗啦啦的流下去。
李毅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没好气的道:“小小年纪就这么财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