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说的太假了,当初刘忠州之所以百般刁难李毅,就是宴子宾和艾应甲的请托。
可是此刻他却一副为官清廉,秉公执法的模样。
“抬进来。”
李毅低喝一声,两个碎金军官兵抬进来一个大箱子。
刘忠州原本一副青天大老爷的模样,可是看到箱子里满满的金银首饰后,不由心跳加速,眼睛中也充满了贪婪。
轻咳一声,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金银首饰,低声道:“李把总这是什么意思?”
李毅直言道:“参政大人下令处死所有俘虏,我与王老觉得杀俘不祥,可是参政大人固执己见。卑职此来,是想请按院大人出面劝说。”
刘忠州没想到是这件事情,满脸疑惑道:“俘虏中有你的亲朋好友吗?”
李毅摇摇头。
“那是你想从俘虏中募兵?”
李毅又是摇摇头。
刘忠州大感意外道:“你拿出这般多钱财,要救下这些俘虏,难道就无所求?”
李毅平静道:“只是不忍而已。”
“你倒是仁义,可是参政大人拿了主意,本院也不好擅加干涉啊。”刘忠州迟疑道。
“按院代天子巡狩天下,讲究爱民如子。这些俘虏大多是被裹挟的流民,也是大明的子民,若是被贸然屠杀,不仅会引起轩然大波,还会有伤天子仁义爱民的名声。到时,按院大人怕是也逃不脱责任吧?”
刘忠州神情一凝,思索片刻,又望了望一箱金银首饰,道貌岸然道:“既然是为了皇上,为了百姓,本院自当义不容辞。本院这就去劝说洪参政。”
说完挥手让亲随搬走箱子,径直的去了中军营帐。
洪承畴可以不在乎李毅的劝说,也可以驳斥王徵的意见,可是身为巡按御史,有监察百官职责的刘忠州的意见,他不能不重视。
等到李毅拿到手令,立刻翻身上马,向着军营外疾驰而去。
马蹄声如同雷鸣,在翻起的滚滚黄尘中,李毅飞快的冲向土坑所在地。
远远地,他已经看到木栏内聚集着密密麻麻的贼寇俘虏。
他们蓬头垢面,满脸绝望的望着张弓搭箭的官兵,许多人痛苦的闭上眼睛。
就在贺人龙要挥动令旗的时候,李毅催动战马,在疾驰的马背上大吼道:“参政大人有令,暂停处死俘虏。”
贺人龙脸色一变,令旗一指李毅,气急败坏的道:“李毅,你莫要耽搁老子的好事。参政大人不会更改命令。”
李毅勒住战马一挥手令,冷声道:“贺把总不信,尽管拿去看。”
贺人龙恼羞成怒的走上前,拆开手令让属下读了一遍。
听完之后,他满脸沮丧的站在原地,再无之前的嚣张。
李毅翻身下马,走上前徒手扯开一面木栏,大声道:“将俘虏全都押回大营,不许有人随意殴打俘虏,否则军法从事。”
听到自己不会被杀死,俘虏们纷纷面露惊喜,欢呼声、痛哭声交织在一起,发泄着死里逃生的复杂情绪。
俘虏里有人见到过李毅阻拦官兵,为他们拖延时间,也知道是他求情才有现在的局面。
突然一人冲着李毅跪倒在地,五体投地的痛哭道:“谢恩公搭救。”
他周围的俘虏们也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地。
霎时间,整个土坑里的俘虏都跪倒在地,一脸感激的看着李毅,将那张俊朗的面容刻在了心底。
至此,李毅通过搭救这些俘虏,成功的获取了他们的感激和信任,也为之后扩充实力,埋下了伏笔。
在一片欢呼声中,只有贺人龙表情阴森的看了李毅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王徵缓缓走上来,看着无比激动的俘虏们,对李毅道:“今日之后,你的仁义之名,怕是会传遍整个陕西。”
李毅神情平静的道:“就如王老所说,这世道容不下仁义。真想救民于水火,需要的是用血与火重铸乾坤,开创一个新天地。“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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