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两刻钟后。
重新躺回床上,装作失忆的王建军。
再次见到了那位李小娘子。
她那一对儿明眸杏眼,看上去隐约可见的红肿!
想必是刚哭过一场。
这也正常。
毕竟听那些老娘们儿.......额,三姑六婆们说。
隔壁林秀才一直昏迷到现在,也不见有醒过来的迹象。
只是....
不知为何那一双明眸善睐的杏核眼中,正散发出凛然寒意。
虽隔着丈许远,却明眼可见的像小刀子似的。
往王建军身上刮.......
对了。
眼下不能再叫王建军了,应该叫他:黄玉书。
就算是在假装失忆。
黄玉书也不好这么一直躺在床上,继而同她大眼瞪小眼。
“咳咳。”
于是在五六秒的延迟之后。
黄玉书干咳一声,翻身坐起赔笑道。
“小娘子勿怪,方才我绝非有意冲撞你。
实在是刚刚苏醒,手脚有些酸麻不利索。”
他努力模仿着古人的语气,尽量表现出诚恳的态度。
不料。
这李小娘子闻言,脸色反倒是又冷了几分。
她四下看看左右无人,突然反锁了房门。
然后从袖筒里摸出只帕子。
几步抢到床前,指给黄玉书问道。
“你可还记得这帕子上写的什么?”
嗯?
按理说在这古代。
秀娟、汗巾子之类的都属于女儿家的贴身私密物。
偶尔还兼达传情做媒的功效,除非是亲密异性。
否则谁会知晓这上面绣了什么文字儿?
难道说.......
自己不是隔壁老王,而是送水的老黄?
自己与这小娘子之间,莫非还真有着什么.......
私相授受的秘事儿?
一念及此。
黄玉书顿时精神抖擞,瞪大了眼睛细瞧那帕子。
却见上面绣着一枝桃花,边角上写的却‘红袖’二字。
这貌似有点不搭调啊!
难不成.......
黄玉书试探着问:“红袖是你的名......呃,闺名?”
话音刚落。
就见那李小娘子勃然变色,一把揪住黄玉书的衣领,愤声喝问。
“你是哪里来的魑魅魍魉,怎敢鸠占鹊巢!
占了黄大哥的身子?!”
咦?!
前世看惯了电影、小说。
黄玉书只当这失忆**万试万灵!
谁曾想自己借来一用。
竟立刻就被人当场揭穿了!
不由得一时震惊过度,都忘了组织语言做出反驳。
而那李小娘子等了片刻,见他默然无语。
更觉自己所料不差!
当下将杨柳蛮腰一折。
撩起裤腿摸出柄寒光烁烁的匕首来。
架在黄玉书颈间,再次喝问。
“说,林相公可曾也是你害的?!”
虽说此时眼前少女的作态透得几许英姿。
可这一通疾言厉色。
落在黄玉书眼中。
最多只能算是萌凶萌凶的,话虽如此。
但脖子上那把匕首也做不得假。
因此这回破纪录的,只延迟了三秒钟。
他就急忙张口分辨。
“李家妹子别误会,为兄怎么可能.......”
“呸,哪个是你妹子?!”
还不待他把话说完。
李红袖便啐了一口,冷笑道:“黄家大哥说话可不像你这般文绉绉的。
且他大字不识得半个,又怎会认出我帕子上的红袖二字?”
奶奶滴!
原来那手绢是个陷阱!
当真是大意了!
非但忽略了古代识字率的问题。
更小觑了古人的智慧。
黄玉书心下后悔不迭,又不敢纠缠这些细节。
只得避重就轻的叫屈。
“天地良心!我若真是魑魅魍魉害了林秀才。
那干脆直接上他的身,不是更好吗?
白白捡了个功名,还附赠个美娇.......
咳,我的意思总比当个小瓦匠强多了!”
别说,自打激发了求生欲。
延迟的毛病不仅一降再降,这会儿都能做到及时改口了。
果然。
男人还是需要逼,一把才知道潜力有多大。
不过那层薄薄的隔阂感,却依旧挥之不去。
“哼!”
黄玉书狡辩的话音刚落。
李红袖立刻嗤鼻一声,不屑道。
“林相公有功名在身,自有神佛庇护。
岂是你这等山精鬼怪能近身的?”
妹子,你怕不是白蛇传看多了?
还神佛庇护.......
要真有那玩意儿。
那林秀才又怎会直到现在还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