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整合运动在巴伊亚的支持者群体的特征不可避免地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被巴伊亚州的居民们排斥的起义军在经历了多次挫折后逐渐对整合运动是一群图谋重建巴西帝国的疯子这一说法深信不疑,那些整合运动支持者在家中悬挂的巴西帝国国旗就是最好的证据。
终于可以用除了【残暴】之外的概念来加深士兵对整合运动的排斥和反感的麦克尼尔为此而欣喜,他支持斯塔弗罗斯和其他【作战任务代表】们经常进行类似的动员,以便更好地把试图在许多方面试图回归传统的整合运动同不得人心的帝国时代联系起来。如此以来,这一针兴奋剂大概足够士兵们支撑到突破巴伊亚士兵的封锁了,只是在那之后要如何应付共和军仍是个难题。
战斗在斯塔弗罗斯等人结束了战前动员后没多久就开始了,还是敌人先打响了第一枪。昨天半夜时分快速抵达了阵地并用工兵部队建造好了阵地的第四骑兵团调遣骑兵部队沿着敌方防线的边缘前进,试图找出防线上的破绽。训练有素的骑兵们小心地从稀疏的树林旁绕路,观察着敌人阵地上的动静。
“和上一次侦察的结果一样,敌人沿着地势设立了一系列有着明显梯度的阵地,我方会在进攻的过程中承受远高于预期的严重损失。”返回团指挥部的麦克尼尔把最新情况告诉了卡尔多苏上校,“另外,敌人还对附近的地形进行了一些施工以确保它比原先更不便于通行。”
“该挖个地道把他们全都掀翻。”卡尔多苏上校咬着右手拇指的手指甲,同在隐蔽网下的其他军官纷纷无视了长官把污泥吃进嘴里的举动,“想不到他们从我们这里学来了这些东西。”
“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做出这种选择是在所难免的。”麦克尼尔也不由得为此而感叹,他当然还记得米纳斯吉拉斯的防御工事意外地帮助他们抵挡了从圣保罗方向进攻的联邦军。
从巴伊亚士兵们的防御工事向下俯瞰,起义军的行动一览无余。凭借着这些以高地为核心的防御阵地,居高临下的巴伊亚士兵成功地抵挡住了第四骑兵团的第一轮攻击,并把那些冒失地向上盲目冲锋——显然是被斯塔弗罗斯等人鼓励得过头了——给赶回了还在修筑中的战壕里。狼狈的士兵们迎来了帕克的白眼,方头方脑的合众国志愿者当即就要冲出去参战,但被他身旁的伯顿给拦住了。
在召集团内的技术士官进行了紧急磋商后,卡尔多苏上校改换了新的作战方案:把武器装备集中在进攻部队中,从多线出击并切断敌方不同防线之间的联系、孤立制高点,而后再将能够压制下方战场的高地占据。他同时要求炮兵部队确保在进攻期间能够压制敌方的火力,虽然这个命令本身受到了炮弹不足等诸多因素的限制。
“咱们现在的阵型有点奇怪。”帕克起劲地向着敌人的阵地倾泻着子弹,但阵地上的些许变化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是麦克尼尔做的吗?”
“我不能确定。”一头栽倒在了泥坑里的伯顿灰头土脸地爬起来,他的脸上沾满了泥水,这副狼狈的模样却并不能把全神贯注地投入战斗的帕克逗笑,“但他确实在把保存了较多战斗力的部队以排为单位重新分配到前线,这么做估计会让其他人很不满吧。”
“他们尽管去表达不满吧,不满又不能让他们战胜敌人。”发现子弹快用光了的帕克自认倒霉地缩回了战壕里,他总觉得自己刚才没能击中有效目标,“伯顿,你不要和我抢。等下一轮进攻开始的时候,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参加的。”
“好,就这么定了。”伯顿擦了擦脸上的污泥,并无和帕克争夺功劳的意图,“不过你回来的时候要是身上少了两个零件,我是不会介意嘲笑你的。”
“缺过更多关键零件的人没资格这么跟我说。”帕克拍了伯顿的钢盔一下,而后提起一把步枪,准备跃出战壕。被帕克的嘲笑刺激到的伯顿皱了皱眉头,他想起了自己在上一个平行世界某些不太好的回忆,但他更愿意把那归结为自己的无能而不是运气不好或敌人过于强大。
如今团队内已经有比他彼得·伯顿更莽撞的人了,他可不能给麦克尼尔添乱。
哨声一响,第四骑兵团的第二轮进攻开始了。尼克·西摩尔·帕克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面,其他被作战任务代表们的话语激起了勇气的士兵们紧随其后。这些士兵沿着坡地分散开,从整个战场正面向着敌人的防线前进,严重地分散了敌人的火力。与此同时,第四骑兵团阵地上的攻击力度并没有减弱,越发猛烈的炮火让被炸得怀疑人生的巴伊亚士兵们纷纷猜测起义军的主力部队已经赶到了附近。
游走在战壕里的斯塔弗罗斯四处搜寻着目标,他担心战斗中的伤亡会让他的宣传变得苍白无力。重伤员和死者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但那些因为见识到了战友被炸得支离破碎而丧失战斗意志的士兵正适合拿来充当他检验本领的客户。耳边的炮声让整个晚年都在监狱中度过的希腊人回想起了年轻时跟随着战友们在巴尔干的山区中驰骋的岁月,那时他的同伴和他一样富有理想和热情,甚至连他的敌人也一样。
“是啊,甚至连敌人都一样。”
一串低语在斯塔弗罗斯的耳畔响起。勉强记起来这似乎是那个为他们创造了这一切考验的李林的声音的斯塔弗罗斯立即转身去寻找李林的踪迹,却扑了个空。他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沿着原来的路线巡逻,催促着补充上来的士兵们快速进入阵地。
一名站在山炮前发呆的士兵吸引了斯塔弗罗斯的目光,有些秃头的希腊人大踏步地跑上前去(他差一点因此而摔倒在泥坑里),催促那戴着眼镜的士兵赶快投入战斗。
“长官,我不是炮兵。”那士兵指了指自己的臂章,表示他对此无能为力,“这不是我擅长的……”
“奇怪,炮手都跑到哪去了?”斯塔弗罗斯这才看到旁边倒着几具起义军士兵的尸体,附近的弹坑证明这些人兴许是被飘来的弹片打穿了脑袋,“……喂!你别跑,咱们得让这门炮继续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