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蜡烛凑巧晃动一下,光影在他们脸上跳动。
他反应平平:“谢木道友提醒。”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虽是道谢,但没几分真心。
她听出来,没放心上。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别人不重视,总不能强迫他重视。
木兮枝白天睡了一整天,晚上精力十足,吃饱喝足后,满意地眯着眼,如慵懒的猫儿:“祝道友,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是指待在房间里,哪儿都不去就是安全的了,出去走走也无妨,她可以多了解寒霜城。
祝玄知笑着,却笑意不达眼底,再次毫不留情拒绝她。
木兮枝:“真不去?”
祝玄知对上她看过来的那双眼睛,里面清晰倒映着他。祝玄知没动容,亦没松口的意思,平静道:“我乏了,木道友请自便。”
“你一人留在房间里,我不放心啊。”木兮枝仰天长叹,在琴川朝其他人撒娇惯了,顺口道“祝道友,你就去嘛去嘛。”
祝玄知微怔。
她竟还撒泼打滚了。
可她说的必不是真心话,他们才刚认识,怎会担心他到这种程度,分明只是想人作陪罢了。
*
琴川木家。
高山之巅上,几人仰头看夜空千变万化的星象。木千澈站在最前面,旁侧站的是琴川木家长老,他们相约在此夜观星象。
星象变化可以预兆吉凶,每个家族的家主会定期派人记录。木千澈总是亲自来,不假手于人,因为他的夫人以前很喜欢观星象。
满脸白须的长老问道:“木丫头出门历练了?”
木千澈温柔道是。
白须长老笑:“你不要太担心,木丫头是我们琴川木家最有灵气的修士,定能平安归来。”
他是在六十几岁时修到九阶的,容貌也就停在那个阶段,虽说不再变老,但也年轻不了。头发、眉毛、胡须都是花白的。
听了白须长老的话,在场有人忍不住扑哧发笑。
笑得最大声的是穿得花枝招展,跟孔雀似的执星长老,他道:“不就是最有灵气的嘛,那木丫头以前可在您门下学过控木术。”
“您教导过的弟子,哪一个不是大有作为的。”
执星长老素来看不惯白须长老拍马屁的样子,暗暗翻了个大白眼,明褒暗贬,使劲挤兑他。
木兮枝的修为就一般般,控木术还不如琴川木家的内门弟子,资质勉强算中等,连上乘都挨不着边儿,长相倒是很灵气。
白须长老完全没听出执星长老的冷嘲热讽:“过奖过奖。”
执星长老:“……”
“不过,执星长老你的弟子就一言难尽了。”白须长老秉公直言,“昨天还有你门下弟子违背夜禁的,回去得加以管教才是。
“……”执星长老白眼快翻上天,压下想一脚将这个老东西踹飞的冲动,保持得体微笑。
白须长老不会看人脸色,继续念叨他门风不正。
另外两位女长老懒得掺合进他们的破事中,默不作声。执星长老不想跟白须长老聊下去,将话转到其他人身上:“家主。”
木千澈弯下腰,轻柔地抚摸过生长在山顶的花草,白皙细长的指尖沾染到露水,凉凉的。
他闻言应了声。
执星长老对他这个家主还是尊敬的,说话收敛起不正经:“我记得木丫头有婚约在身,对吧。您和夫人在她小时候给定下的。”
木千澈没否认,这件事过去太久,很少人提起。
“是同云中火家的哪个公子来着?”执星长老一时想不起来了,心血来潮问,“我若没记错,云中火家家主有两位公子。”
白须长老记得。
他插一嘴进来:“老夫知道老夫知道,是云中火家的……”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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