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自是瞧见了此人,他神色闪过一缕不悦,今天如此欢愉快意的日子,偏有这等煞风景的人,但他也知道军国之事关乎自身,所故他端正神色,向这名使者垂询道:“有何紧急军情?”
上庸张鲁入寇?江东孙策犯境?在脱口而出问话的时候,刘表揣测了一二使者带来的消息,给出了两个可能的答案。
也是与荆州毗邻,同时与荆州有隙的诸侯就张鲁和孙策两家,所以刘表很随意的就摆出了两个选项,做出了二选一的赌盘。
使者疾驰而来,呼吸有些不顺,为了能响亮的进行通报,他先是深深喘了一口气,而后气息稍稍平稳后,他朗声道:“禀明公,探马来报,许都曹操似有进犯我荆襄之意?”
“嗯?”刘表手中的酒杯险些脱手,幸是他在酒杯脱手的时候手心加了点力度,将酒杯牢牢的握在了手里,没有让酒杯落地,不然大庭广众之下,他的颜面将尽失也。
“许都曹操?确定吗?”刘表过问了一句,他不敢置信使者带来的消息,且知道他和曹操并无大的仇怨,两家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却是不知曹操为何南下侵犯荆襄。
使者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应声回道:“据新野令刺探到的消息,南阳宛城有大批军马入驻,又有辎重粮草囤积到了宛城,自宛城向南,自是兵向我荆襄也。”
“嘶……”刘表饮宴欢乐的好心情顿然飞到天外去了,他当下神色不解至极,他实是想不通,曹操为何进犯他的荆襄,这件事却是匪夷所思也。
这个时候,蓄养谋士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刘表向着刘先、蒯越等人问道:“诸君,卿等怎么看?曹操当是有南下之意乎?”
刘先当仁不让,第一个出首应道:“战事未起,曹军未动,事情具体如何,尚未可知也,而今曹军入驻宛城,又于宛城囤积粮草,未必就是南下犯我荆襄,愚意遣使往许都查探一二,如此有备而无患。”
“自当如此。”刘表点头,同意了刘先遣使往许都的建议,接着他将目光转向蒯越,荆州谋士当中,以蒯越智谋最为深远,且蒯越事事料敌于先,蒯越的意见不可不听。
蒯越见到刘表征询的目光,他轻咳了一声,然后出言道:“越以为,曹操当是没有南下之意,此招不过是虚晃而已。”
“何以见得?”刘表眉毛轻轻跳了下,在蒯越话音刚落的时候,他就前后脚的追问了一句。
蒯越安坐席间,束身拱手道:“曹操所据者,中原也,而中原处于四战之地,所要守御的方面极多,虽是而今曹操东平青徐,内除忧患,然河北袁绍、关中刘璋皆是虎视眈眈,曹操自是不得轻动,此为根本之因也。”
一众文武,刘先、蔡瑁、蒯良等人闻言,多有默然点头呼应者,以蒯越所言在理。
“其次。”蒯越继续补充道:“明公与曹操并无旧怨,且昔日袁术造逆于淮南,明公曾经遣兵相助,有恩惠于曹操,虽是曹操为人品行不佳,但总得顾忌人言也。”
“再者。”蒯越侃侃而谈:“曹操居于中原,首图者当为河北、关中之地,若是曹操一意南下,与明公兵势一交,两家生怨,则曹操不得安也,每每出兵当还顾荆襄,以防明公袭取许都,或将误其大业也。”
蒯越总结陈词道:“有此三者,是故愚意曹操当是不会进犯荆襄。”当然,蒯越也没有把话说的太满,他补了一句:“然还是需要增派新野之戍,以防曹操见我军守御寡少,生出进取之意,犯境之心。”
“得蒯君一言,有如拨云翳见青天也。”刘表抚须赞了一声,他此刻神色不似方才一般紧张,略微轻松惬意了一些。
……
邺城,大将军府。
麴义,在界桥之战中头等的大功臣,一战挫败了白马义从的威风,于袁绍麾下算是首当其冲的大将,当下他听闻到袁绍的宣言后,他不待袁绍话语讲完,就出席朗声道:“明公,今时即是要进军河东,征讨关中,某愿为先锋临阵,为明公建功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