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所言,吾自省得。”刘璋点了点头,他淡笑道:“上庸地贫民少,道路难行,故而吾一直未着黄公衡进剿张鲁,也是张鲁无害于汉中,所以让张鲁苟且一时……虽是张鲁为人可鄙,但今次张鲁即是进献贺表和礼品,就权且纳之,观其行事和日后行迹再议。”
“明公仁德。”王商恭敬的颂扬了一声。
言完上庸的事情,刘璋拿起一份自河西递来的文书道:“凉州刺史吴懿上表,称西域诸国,鄯善、龟兹、于阗等国闻关陇安定,各遣子嗣进献,卿等以为是否纳之。”
王商抚须斟酌道:“前汉开拓河西四郡,得通西域,故设西域都护府,光武中兴后,复设西域长史府,皆是督统西域,肃清万里,于国于民均有大利,今次明公声威震于西域,鄯善、龟兹、于阗等国附之,自当接纳,不使远人失望。”
“长史所言,甚为在理,远人依附,若舍尔驱之,则远人不复至也。”荀攸应和了一声,同时他也给出了担忧的观点:“西域诸国,远在万里,个中详情,我等一无所知,诸国遣子来朝,恐是远支旁系出身的王子,或是商贾诈称王子,需好生甄别,不为其所欺也。”
“一如卿等所言。”刘璋点了点头,在当下,他没有什么精力将手伸到西域去,毕竟他的战略优先级是河北、中原之地,不过提前打好一二基础,为将来重新设立西域都护府做铺垫,却是可以做得。
士燮、张鲁、西域,这些偏鄙之方议论完毕,刘璋同一众文武就像吃了餐前的甜点一样,开始着手于大餐,而大餐乃是河北袁绍、中原曹操。
“今岁曹操倒是过的不错,内平董承之乱,外定青徐之土,内外皆是有所建树。”
谈起曹操,刘璋不由感叹了一句,在他吸引袁绍火力的情况下,曹操的北方,他和袁绍相争于太原,曹操的南方,刘表和孙策相争江夏,使得处于中原四战之地的曹操,小日子却是过的悠哉无比。
不过说来也是今年各家都有休养生息的想法,如刘璋努力耕耘残破的关中,欲使关中兴旺,如袁绍,去岁平定公孙、驱逐黑山,连年征战,今年有喘息的需求在,所以曹操得以不用忧虑外患,只专注内忧。
“明公说的是。”荀攸秉着和刘璋一样的态度,同时他感慨了一句:“说来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掌控天下大义所在,诸侯轻易不敢与其为敌,故而曹操身处四战之地,却是可以从容行事,此其占据了先机的缘故。”
从事郑度轻笑了一声道:“今岁曹操虽是可免于被攻,可来年曹操只怕不好过,袁绍虎踞四州,鹰扬河朔,由北向南,进击中原,可谓是一片坦途,无有艰难险阻,来岁一场袁曹大战,却是可以预见的。”
“难说。”荀攸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
“曹操对于袁绍来说,虽是曹操势力较弱,又两方之间无有天险相阻,但曹操挟持天子,有大义在手,再者明公卧虎于关中,袁绍颇为忌惮,是以袁绍未必会先攻伐曹操。”
“主簿的意思是袁绍有可能进犯我河东?”郑度露出惑然之色道:“河东重地,我军处处设防,又守御严明,加之就算河东为袁军所得,又有蒲坂、潼关等险塞为阻,袁绍岂会如此不智,引兵攻伐我关中?”
荀攸抚须道:“袁绍虎踞冀幽青并四州,又得鲜卑、乌桓等外夷引为助力,势大兵强,自恃无有敌手,恐不会将关中险塞放在眼里,又明公身为宗室,卧虎关中,世人以为光武复生,为袁绍所忌,是故袁绍说不得就会兵犯我河东,欲进击关中。”
“只袁绍究竟如何行事,还需观察一二,得加派人手往河北刺探机密,详查袁军的动向,做到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