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何尝不知。”高干望向东北方,直直的叹了口气:“可惜公孙瓒尚未被攻杀,易县眼下还未被攻破,舅父的大部兵力只能用于围困公孙,阻击黑山,却是不得分出一部分兵力交予我,不然若有数万之众,我可一面围困安邑,一面进击蒲坂的蜀军。”
“不说这个了。”高干甩开冀望,将心神放到当下的战局上:“一来我军攻城日久,士卒疲乏,需要休养几日,二来蜀军方至,锐气正盛,且先收拢兵力,坚壁勿与战。”
“府君说的是。”郭援恭维了一声。
“此外。”高干嘿然一笑道:“王邑舍不得河东太守一职,不愿入朝,阻拦我赴任河东……今者蜀军至此,多半是假借救援之名,实则图谋河东,说不得会和王邑起纷争,我等可静观数日。”
郭援眼神一亮,他点头应道:“府君说的极是,我等欲谋河东,蜀军难道就不谋吗?即是王邑舍不得河东的权柄,和蜀军起冲突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哼。”高干走出大帐,望着安邑城,面色不虞的轻哼了一声。
……
河内。
太守张杨听着长史薛洪的通禀,脸色渐渐的不太好看了起来,无他,盖因薛洪所通禀的乃是河东的局势,据间细所言,河东太守王邑被高干围困于安邑县,形势极为危殆。
同河东毗邻,和王邑做邻居的张杨,听到这类消息自是不免兔死狐伤,今日高干能攻破河东,异日说不得高干就会引兵攻打河内,这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薛洪道完了河东的局势,末了,扯起了一桩耳闻之事:“府君,听闻关中的大司马不乐高干攻取河东,意欲派遣大军救援王邑,而据我们安插在河东的间细递来的消息,屯驻在蒲坂津的蜀军确乎是有所动静。”
“以长史之见,河东局势将如何发展。”张杨垂询薛洪道。
薛洪捏着他的八字长须,斟酌了一小会后,他给出了他的想法:“以洪之见,往后河东当是蜀军和袁军相争的局面,至于孰胜孰负,却不是我所能明见的。”
“不过。”薛洪补了一句道:“不管孰胜孰负,是蜀军胜,或是袁军胜,河东都将不复为王邑所有也。”
张杨微微垂首,半晌后他抬起头来,神色忧然的说道:“卿言是也,袁军势大,蜀军也势大,河东之地,终不复为王邑所有,不是王邑所能把握的住的。”
通过薛洪对王邑人生走向的推断,张杨自感未来也是一片晦暗,兼州连郡,众逾万计,他当下看起来是煊赫的很。
可他到底不过占据一郡,不如袁氏,不如蜀军,也不如曹操,他是一只狼,可围着他的都是猛虎,他眼下是群虎环伺的局面,说不得哪一日就落入虎口,不得超生。
尤其是前面朝廷有令,招他入朝,以故蜀军太守荀攸代之,他这个河内太守的官职,差点就保不住了。
一念至此,张杨庆幸道:“高干贪于河东太守一职,引兵攻打河东,幸是荀攸不贪图某的河内太守一职,不然河内之地难安也。”张杨听说了荀攸上表推让河内太守的表奏,他为之感到庆幸。
虽是张杨并不害怕荀攸前来,毕竟河内的军政,皆掌控于他一人之手,荀攸就算来了,也难以夺走他的权柄。
但是念及荀攸背后站着的是大司马刘璋,那么荀攸推让河内太守,就免去了他张杨一场麻烦,可以省下不少的心来。
“府君说的是,若是荀攸至此,少不得生事也。”薛洪应和了一声,接着他担忧的说道:“只是这次荀攸拒了,下次何人受任河内太守,会不会如荀攸一般明于事理,确乎是难以料定。”
“都是那曹阿瞒。”张杨愤恨道:“依仗着总览朝政的权柄,奉迎大驾的功勋,无端生事,挑弄是非,为我河内惹来一阵风雨。”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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