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督邮卫固进言了一句:“听闻是高干以金帛诱之,去卑贪于财货,加之袁绍身为诸侯盟主,声威震于戎狄,此外袁绍又有怀柔之心,羌胡多是仰慕,去卑自是也不例外,是故去卑受到高干邀请,随即就统兵前来。”
“高干所统上党郡兵就不容易对付,如今加上如豺狼般的匈奴,非是我等能对敌的,府君,莫不如遣使关中,邀蜀军助阵。”一位幕僚出席道,他给出了一个筹画,那就是搬救兵。
王邑闻之色动,但他不及回音,那边卫固就厉声道了一句:“万万不可。”
众人目光为卫固所吸引,王邑也停下了翻动唇舌,表态同意邀请蜀兵助阵的话,他向卫固投去了垂询的目色。
“咳……”卫固为诸多目光交错扫射着,但他神色不变,向着王邑倜傥发言道:“府君,高干、匈奴有如豺狼,甚为可怖,然蜀兵为猛虎也……这请神容易送神难,若是求援于蜀兵,后面打退了高干,但蜀兵驻足不去,这河东之地,将非府君所有也。”
“这……”王邑露出深思的模样,他窃居河东数载,无人羁縻,自擅其事了一段年月后,很是沉迷眼下的状况。他只愿以后都如今日一般,可以肆意于一方,自擅杀生大权,不用去看他人颜色。
就在王邑准备表态,不去向关中请求援兵,只扯着刘璋大旗威吓高干时。他忽的想到,若是兵败,只怕他将难免一死,而他的妻子宗族,搞不好也要跟着他一并踏足幽泉。
一念至此,王邑神色纠结,眉毛拧做一团,片刻后他出言道:“卿所言乃是正理,可奈何高干、去卑相连,有万人之众,攻伐至此,吾孤木恐是难以抗衡。”
“府君。”对上神色忧然的王邑,卫固显得气定神闲,他拱手进言道:“袁绍方有事于易县公孙、黑山张燕,加之是在春耕之际发兵,所以能给到高干的粮草辎重、兵员助力当是不多。”
“愚意我等只需于东桓坚守,不数月,高干必然粮尽而退,到时候我军趁机袭取高干的归师,必然可得完胜。”
王邑给出了他的筹划,坚定守住,高干就将不战自退,而他们也可不战而胜。
王邑闻言细思一二后,他点了点头,同时抚掌赞道:“卿言可谓是为我拨开乌云,使我得见青天也。”
即已定策,王邑和他的心腹卫固开始着手布置了起来,往东桓输送粮草辎重,避免东桓在守御的时候出现粮草匮乏的情况。同时王邑着人征集郡兵,虽是刚刚召集的郡兵不足堪用,但用来壮壮胆也是不错的。
在王邑布置的同时,高干,以及为高干招诱而来的南匈奴右贤王去卑,两方合聚,共有兵力万余人,抵达了东桓城外。
打着先礼后兵,如此不失世家子弟风范的想法,高干派遣了一名口舌伶俐的使者进入东桓,向驻守东桓的中郎将范先宣读道:“将军若是弃暗投明,他日荣华富贵不浅也,而若是俯逆王邑,则家门之祸不远也。”
说客,说客,无非是威逼利诱四字。是故高干使者的话语中,有对范先三族的威胁之语,也有如石蜜一般的招诱之言。
言罢,使者静待起了范先的回音,而范先却是眉色一皱,他摆了摆手道:“足下莫要白费口舌,还是早早回去,让高元才前来攻城为宜。”
作为扎根河东的望族范氏出身的范先,其实对于是谁担任河东太守并不太在意,在他的观点里,不管谁担任太守,他范氏都是郡中望族,数一数二的存在。
也因此,范先对于舍弃王邑、投效高干一事,其实心里是有一二想法的,但是在听闻高干招诱匈奴助阵后,范先消弭了归降高干的想法。
无他,盖因匈奴迁入内郡,时不时就会进犯袭扰河东各处郡县,范氏是深受匈奴之患。所以对于匈奴之辈,范先是极其厌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