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诸侯相争非是类同赌博,需要堂堂正正,而是在能窥见对方底牌时,就当抓住机会偷看对手的牌面,以求掌握对手全部的虚实。
因此刘璋着令荀攸、贾诩、法正等人秘密组织了一队充当间细的人马,刺探各方诸侯的远近虚实,藉此在群雄争霸中占得先机。
就如当下,法正向刘璋通禀起了河东的内情:“河东太守王邑,贪于独擅之权,不愿轻弃河东,而今派遣郡内中郎将范先屯于东桓,阻挡高干涉足河东。”
不单单是王邑一方,对身在壶关的高干的情况,法正亦是明了:“高干不得前行,只得留在壶关……据间细递来的文书上言,高干对于王邑阻挡他进入河东之事,是勃然大怒,乃至怒发冲冠,如今高干连连遣使邺城,欲劝说袁绍发兵河东,枭首王邑,以泄今日之辱。”
“卿以袁绍会发兵河东否?”刘璋听完法正的通禀,他顺势垂询了一句法正。
法正思索片刻后,他缓缓的摇了摇头:“以正之见,袁绍方欲荡平易县的公孙瓒,又要阻截黑山贼援助公孙,恐怕很难拨出兵力交予高干,高干欲行攻打河东一事,确乎是难以实施。”
刘璋点头,随即他向着贾诩问道:“文和,你以为如何?”所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刘璋打算多听听其他谋士的意见。
老谋深算,不问不答的贾诩抚须,他应和起了法正的说辞:“诩意和孝直相同,这公孙瓒为袁绍的肘腋之患,不平公孙,不下易县,袁绍就始终怀有内忧,不得伸展拳脚……当下袁绍当是竭力荡平公孙却是顾不得高干了,当不会有兵卒遣送到壶关。”
“不过。”贾诩转折了一句:“上党郡地处并州,素为精兵猛将所出之地,上党的郡兵也是可以堪用的,若是高干整合郡兵,统帅郡兵以向河东,则事未可知也。”
刘璋闻言颔首,天下精兵之所,以并凉为先,宇内夙来有‘并凉劲兵’的说辞,而这种情况,是由于并凉二州的地理位置造成的。
并凉二州边邻匈奴、西羌等战力彪悍的蛮夷,若是并凉之人稍显孱弱,就早早的被蛮夷吞噬的骨头渣都不剩。是故并凉二州的人崇尚武风,虽是妇女也能载戟挟矛,弦弓负矢,不输于须眉。
而值此东汉末年,并州武夫亦是多有扬名。如三国第一武将吕布,就是并州五原郡人,八百破十万的张辽张文远,为雁门马邑人,皆是骁武无当的猛将。
因是如故,刘璋对贾诩所言,高干可能召集上党郡兵,统领郡兵攻打河东一事,他自认为概率当是不小。
不过刘璋对于高干能打下河东的几率,却是认为不太大。毕竟如今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群雄混战到了如今,能存活下来的没有一个是孬种,是个诸侯都多少有一二强横的手段。
虽是河东太守王邑历史上声名不显,但王邑能在河东立足十余年,屹立不倒,足以证明王邑非是凡俗之辈,但凡王邑软弱一些,就会早早的被乱世中的饿狼吞噬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