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成公英再次拒绝,韩遂神色晦暗了片刻,随即他露出了欣慰的面色,他眸子中夹带着一二感切之意,向着成公英言道:“能得先生服事,遂今生何其幸也。”
“能服事于将军,才是英今生的幸事。”成公英面露诚恳的微笑。
韩遂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不再多言,面色坚定的望向前方,见着蜀军的旌旗一步步的向自己所在的位置移动,将全部的心思放到了和蜀军对阵的事情上。
出城列阵的凉州军,和蜀军一样分为左中右三队,居中的为韩遂所部,居左的为河首平汉王王宋建的人马,居右的为先零羌渠帅雕虎金的队伍。
说起来,昨夜宋建在听闻烧当和参狼这两个大种羌胡部落不告而走的时候,当时他是萌生了一股退意,但念及韩遂若是一倒,蜀军将直趋枹罕,唇亡齿寒之下,他决意留了下来,做最后的殊死搏战。
只是若是战事有所不利,宋建自是不会留在这里同韩遂一起就死,他打定主意,若战事有所不利,他将远遁回枹罕,然后再做打算。
列阵居于右翼的先零羌渠帅雕虎金,此刻的他神色有些纠结,烧当和参狼二部遁去,固然显的有些贪生怕死,可好歹是保全了部落。而他留于此地,看上去有些雄武,可若是战事不利,先零羌的儿郎恐怕要在这里折损大半,日后将一蹶不振,不得在陇右雄立。
‘且先战上一战,若战事不利,再做他算。’雕虎金叹息了一声,以前的时候韩遂于他先零羌有过恩惠,此次前来助阵他一则是贪于韩遂赠送的财货,二则是有意报答韩遂的恩惠,这也是为何烧当和参狼二部离去,他却依旧徘徊于此的原故。
风轻云淡,金秋时节,自是一股子肃杀的氛围,配以襄武城前两军对垒,旌旗遍野,刀剑如林的场景,更是显得今日的时节肃杀非常。
蜀军中军处,刘璋面色淡然,他挥了挥手,督统调配大军的法正会意,他随即抽出了一面红色小旗挥动了下,而这道旗令随着传令旗官的一路传递,蜀军左中右三翼的前部人马开始动身,向着襄武城前的凉州贼杀去。
操持中军前部人马的文聘,他督促着麾下的士卒,不急不缓的向前,行走间,他所部人马一直保持着稳固的阵型,即不松散,也不混乱。
而文聘所部这幅精兵的姿态,落入对面的韩遂眼中,令韩遂不由心中默叹了一声,蜀军前部人马看上去如此骁锐,他求生的计划恐怕不容易实现。
于韩遂心中,今日之战,虽是敌众我寡,形势昭然,但未必没有一线生机,他有一个大胆的计划,打算凭借这个计划求得一线生机。
今日九死一生,他但求一生。
忽的风止云停,于天空上一声嘹亮的鹰鸣之后,下方的凉州军和蜀军交上了手。
军中以弓箭为先,对射是两支军队交手的第一招,只是蜀军的硬弓夹着强弩,一番对射下,凉州军吃了不小的亏,折损比起蜀军大的多。
“上前。”韩遂见此情况,他发出一道军令,让大军上前同蜀军交战,即是弓弩不如蜀军,他当是利用关西兵精的长处,贴近去同蜀军厮杀抗衡。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不如人意,前部人马上前,同文聘所部交上手后,却是为文聘所部杀的连连后退,阵型险些崩溃。
盖因文聘所部虽是号曰蜀兵,实则其部下士卒大部出自巴郡的板楯蛮,以及南中的青羌,素来骁勇,悍不畏死,加上文聘每每精心操持训练,而今已是一等一的天下强卒。
是以凉州军对上文聘所部,却是不得占到什么上风,处处反倒是落于下风,得亏关西兵素来精锐好战,若是再弱上一点,恐怕就是被文聘所部数息间冲垮。
“嘶。”韩遂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蜀军前部人马看上去非是凡俗,不能小觑其人,但未曾想到蜀军前部人马竟是如此骁锐,将他布置在前面的精卒打的是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