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敬兄的话,我记在心里了。”法中端正面色,隆重的向孟达拱了拱手。
二人而后一杯接着一杯的闲聊起来,孟达目光闪烁了下,他随口说道:“听得明公今早的话,看来明公是属意关中,有发兵关中的想法。”
法正点了点头,他放下了酒杯分析道:“自蜀地发兵向外,西面是崇山峻岭,南面的叟夷去年已经被平定了,东面刘荆州和益州结了盟,除却北出,也没有其他的路子可以走了。”
“我虽是关中人,但觉得兵向关中却是有些不妥,正如明公今天早间的话,关中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近乎一块白地,得了关中收益不大……倒不如顺大江而下,去谋求荆楚之地,荆楚,形胜之地也,且户口众多,得其地可以居形胜,得其户口可以富家国,有百利而无一害,比起关中好上不少,眼下可以先取荆襄,后面再考虑拿下关中。”孟达说出了他的想法。
法正嗤笑了一声,他指着孟达说道:“子敬兄莫不是没听到我前面说的话,这刘荆州和明公是结了盟的,如是发兵荆襄,岂不是背盟,为天下所唾弃和耻笑。”
“区区一纸盟约而已。”孟达满不在乎,他饮下一杯酒水后道:“若是能用一纸盟约换来荆楚的形胜之地,怎么都是不亏的……而且眼下有这纸盟约在,荆州方面当是对益州没有仔细的防备……”
说到这里孟达深思了片刻,他被前面自己一句不自觉的话引的眼神一亮,片刻后他续而说道:“恰好趁着荆兵松懈的时候,将楼船顺大江而下,当是势如破竹的局面,想来轻轻松松就能拿下荆州。”
“明公非是背盟的小人,且明公现下的做法……今年将尽,或是明年年初、或是明年夏收后,到时候明公定然是要发兵关中。”法正摇头否定了孟达的想法。
孟达露出思索的神色,一会后他放弃了对法正一席话的琢磨,直白的问起了法正:“孝直,这话从何说起,你如何断定明公会先取关中?”
法正眼中精光闪过:“这一则么,明公今天早间的话就是明证,兵向关中,诛杀李榷郭汜,报父兄之仇,为关中父老讨一个公道,二则明公若是有意吞并荆襄,当是会派兵追杀逃窜到上庸的张鲁,尽取西城、上庸、房陵之地,房陵离襄阳甚近,有了房陵,就好攻略荆襄了,可明公没有派兵追杀张鲁,对房陵没有多大的兴趣,就说明明公无意于荆襄。”
孟达皱起双眉,他反驳道:“明公放弃追杀张鲁,不是因为一来汉中的船只都被张鲁带走了,带不走的也都烧了沉了,没有了船,就不便顺汉水而下到上庸,二来明公不是想坐山观虎斗,让张鲁、上庸申氏、房陵的蔡瑁这几人自相残杀,等他们两败俱伤后坐收渔翁之利吗?”
“没有了船,还有山路啊,虽是山路崎岖难行,但是明公帐下有青羌兵,这些蛮夷翻山越岭是一把好手……而且中郎将吴懿,前面受阻于米仓道,直到汉中抵定后才得以进入汉中,没有立太多的功劳,现下他是憋了一肚子的郁气,想着为明公效力一二,我想只要明公一个点头,吴懿就会像条疯犬一般朝着上庸奔去。”法正一条条的解释道。
“至于坐山观虎斗,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消息往来需要时间,很容易就错失时机,一个不好就是张鲁、申氏、蔡瑁中的一人掌控了大局,旁人不得有机会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