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县令和统帅的李恢受到了最隆重的礼遇,道路两旁不少邛都城的父老纷纷喊着‘李县君威武’、‘有李县君在,我辈无患矣’之类的话,向李恢致上崇高的敬意。许多邛都的少女,看中了青年才俊、为邛都父母官的李恢,她们将手中的香囊、绢布等物,用作表明心中爱慕的替代品,瞄准了李恢的方向,如同雨点一般的向着李恢身上抛去。
在队列中间,骑在马上的李恢面带笑意,不时拱手向道路两侧的百姓致意。
感受着来自百姓的诚心拥戴,李恢不免感叹他出任邛都令以来,一番辛苦没有白费,人心都是肉长的,以诚心待百姓,百姓必然以诚心回报。
同时李恢有些自得,他从一介白身,因出谋划策有功,一跃而起,被刘璋提拔为了邛都令,他心念刘璋的殊遇,这段时间尽心尽力,全身心投入到邛都城的治理上,眼下邛都城已是蒸蒸日上,如此,想来能报答刘璋一二。——
汉嘉郡,汉嘉县。
作为汉嘉县县令的杨洪,面色和洽的对着身前的客人说道:“狼帅这次在疏通旄牛道的事情上出力不小,你的功劳,洪会一五一十的禀告给明公,后面定有嘉赏发下,以慰劳狼帅的辛劳一二。”
旄牛夷的夷王狼谭,年纪四十余岁的他,在饱经岁月风霜的打磨后,一张脸上皱纹形成的丘壑遍布,如同一个六十岁的小老头。他脸上堆着笑,使他的一张老脸更加的皱巴巴了起来:“前次小人受逆贼高远所惑,发兵攻打安上县,罪该万死,幸而明公宽仁,没有降罪于我,但小人深知犯下了大错,疏通旄牛道一事,不过是弥补小人犯下的过错一二,岂敢谈得上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望杨令向明公言明我心,小人不望什么嘉赏,只求明公知道我的忠义之心即可。”
听着狼谭卑躬屈膝的话语,杨洪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谁说夷人都是一根筋的莽货,这狼谭就很识时务,言谈更是不下汉人,称得上是一个识时务的豪杰。
对于狼谭不求报功的话,杨洪自然不能接下,赏罚这种事情不是他能决定的,考虑到刘璋的行事作风,他温言说道:“功是功、过是过,前次狼帅虽是一时不慎,犯了下一点小错,但疏通旄牛道一事,多亏了狼帅,以及狼帅帐下儿郎的死力,狼帅的忠勤我是看在眼里的,郡中少有人能比得上,以明公的度量,自然不会忽视狼帅的功劳,当有恩赏发下。”
狼谭闻言面上露出了喜色,只是这喜色不同之前向杨洪堆出来的讨好的神色,而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他推辞功劳的话是一回事,但要是真有恩赏,能弥补他这段时间的殷勤,以及帐下儿郎的劳苦,他自然是高兴无比。
“如此,就多谢杨令了,但还望附上只言片语,向明公表明我的心意。”
“狼帅勿忧,你的心意,我自会道明。”杨洪宽言道,狼谭这个夷王最近活干的不错,人又很识时务,知道进退,算得上开化了的蛮夷,对于这样的人,打着以夷制夷想法的杨洪,拿出了和善的态度接待狼谭。
当然,杨洪不会一味的去依赖夷人的力量,只有汉人的力量才是他可以放下心来、十足信任的,尤其是他杨家的子弟和投身他杨氏的门客。
作为犍为大族出身的杨洪,在出任汉嘉县县令后,得到了家族的鼎力支持,杨氏的有才青年和一众子弟部曲,都从犍为郡赶到了汉嘉县,投身到他的帐下,任他驱使,以图建功立业,使犍为杨氏在仕途上迈步前进。
杨洪和狼谭再闲聊了几句后,狼谭起身告辞,杨洪客套的将狼谭送到门口后,返身走了回来,继续伏案干起了今日的案牍公务。
他手头首要的一件事,乃是关于吴军正,也就是吴懿,吴懿即将到达汉嘉郡,迁徙汉嘉郡中的青羌到蜀郡居住。
南中七郡中的青羌之属,以汉嘉郡的数量最多,青羌的别名青衣羌,就是得自汉嘉郡境内的青衣水,除却汉嘉郡外,朱提郡和越嶲郡分布着一些青羌,但人数较少,地方官员执行迁徙青羌的任务即可,唯独汉嘉郡,要动迁的青羌人数太多,需要吴懿这位大将前来弹压,以避免迁徙青羌的过程中出了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