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梦毒的大姨子,三大姨子。”苟怀韭说。
武平安点了点头。
“俺是梦毒的妻子。”苟怀蕉说。
“什么?你是梦独的妻子?可是据档案记载,梦独并没有结婚啊?”武平安反问。
“俺是他未婚妻。”
“哦,就是对象,是吧?”
“是的。”
“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苟怀蕉。”
“苟怀蕉,你跟梦独是订立的婚约,就是那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对吧?”武平安问。
“是的。”
“那你说说我听听,别人不要插言。”
苟怀蕉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向武平安叙述了相亲、订立婚约的过程,又说了自己四、五年来对梦独的痴心痴意,强调梦独能当上兵,梦独能考上军校,都有一半要归功于她,“军功章啊,有他的一半,也有俺的一半。”苟怀蕉强调说。
武平安沉吟半晌,忽然说道:“是你跟梦独订立了你们那个地方约定俗成的婚约,是吧?”
“是的。”苟怀蕉说。
“我听了你的表述后,发现,你们都有错,当然了,你们错在什么地方,我还无法说清断明。不过有一点,你们的婚约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婚约不是婚姻啊。再说了,哪怕是婚姻,要是两个人实在没有感情,那也不如分开好,何况你们只是婚约呢。否则以后,你们两人人都会痛苦。”武平安说道。
苟怀蕉的声气提高了:“那俺把心给了他好几年,就真的瞎了?他说合就合说散就散啊?”
苟怀砣忍不住插言道:“他把俺妹妹的感情玩弄了好几年,拍拍屁股就回到这里了,他在俺一家人头上屙了屎,俺就不吭一声任他欺负?”
苟怀韭高声道:“他就是个小坏痞子,他把俺妹妹骗了,他是个痞子是个骗子!”
三个人高声大嗓一致声讨起梦独来。
见武平安不说话,三个人才有了一时的片歇。
武平安又开口说道:“你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俺是来找领导解决问题的。”三个人背书似地一同回答。
苟怀韭说:“他是你们的人,他有了错,你们也得处理,总不能叫他在外边胡作非为吧?”
武平安不轻不重地说道:“可是,你们这可不像是来解决问题的态度,你们来了这么多人,可是只有一个人才跟梦独是婚约里的关系,看上去,你们更像是来闹事。我一回到队里,就听到是你们在闹,而不是梦独。你们这么闹,严重影响了我们这里的秩序。我是可以向你们吕蒙县公安部门反映情况的。”他在说这话时是在试探面前三个人能够承受的底线,他当然知道,作任何决断,他并不能一人作主,而是要向上级作汇报之后才可行事,何况,还有他的搭档瞿冒圣呢。
“俺不闹,俺不闹。”苟怀韭和苟怀砣说。
苟怀蕉说:“你们的人有错,你们总不能不管吧?”
苟怀韭说:“俺不闹,俺向你们反映他的问题总成吧?”
苟怀砣说:“梦毒还在吕蒙县闹呢。”
武平安说:“如果梦独有任何错误,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迁就。可是现在跟梦独发生婚约纠纷的,只有苟怀蕉一人,对吧,跟你们两人无关吧?”
苟怀砣和苟怀韭听出来了,这个领导是在对他们二人下逐客令呢。如果他们继续在这里耍赖,兴许会对苟怀蕉不利,但他们又担心苟怀蕉一个人在这里会吃亏上当。
苟怀韭说:“俺是苟怀蕉的亲三姐。”
苟怀砣说:“俺是苟怀蕉的亲二哥。俺不是来闹事的。”
武平安说:“既然不是来闹事,那你们先到外边找个地方住下来,抽空儿,我到外面跟你们谈。”
二度来到军校的苟怀砣听出了武平安的话中之意,这当然不是他们三人想要的过程和结果;他感觉出来了,这个姓武的领导跟瞿冒圣大不相同。可是如今他们三人团体确乎有些显眼,容易被说成是闹事。这很出乎他们的预料,好在,他们在家里就做了好几手准备。于是,苟怀砣说:“好,俺走,这是一肚子坏水的梦毒跟俺妹妹苟怀蕉之间的正当纠纷。她总不是来闹事的吧?她被她的未婚夫给骗了,你们总不能不给她一个说法吧?”
苟怀砣和苟怀韭对了一下眼,二人心照不宣。
这时,苟怀蕉打开了她的手提包,拿出一个木夹子,打开,木夹子里是一个信封,打开信封,抽出一张纸,展开,放在了武平安的面前。
这是苟怀蕉抛出的第一枚炸弹——梦独写给她的《保证书》,上面既有梦独的手迹,还有他的签名;武平安还看到了,《保证书》的最末端,竟然写有“见证人:瞿冒圣”的字样。
武平安想了想,便明白了,原来,瞿冒圣已经插手处理过这起婚约纠纷。他问:“你们早就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