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丈在左卫的值?”裴雪青问道。
“嗨,他平时去了也是躺着睡觉,不如给他找些事做。”李漱如是说道:“象儿说如今长安城的什么‘排水系统’并不完善,若是不加以修缮的话,日后若是遭逢暴雨,定然会引发一系列严重的问题。”
李象这话倒也不是危言耸听,就算是排水系统发达如后世,面临强降雨的时候仍然会有洪涝灾害,更何况是古代这种城池。
大唐一共二百八十九年,光是长安城,历史上明文记录的看海活动,就有二十次。
算下来,平均也有十五年一次了。
最严重的一次人员伤亡,发生在开元八年六月庚寅夜,史书记载说“京师兴道坊一夕陷为池,居民五百余家皆没不见”。
兴道坊位于长安城的中心地段、朱雀大街东侧,是处于皇城正南方的第一列里坊之一。
五百多家,按照一家三口人算,也有一千五百多人。
一夜之间,就因为城市内涝而“皆没不见”。
当时的吏部侍郎崔纵,从崇义里西门一直漂出去数十步,要不是街坊邻居看在大唐的份上拉了他一把,估计也是一个冲跑的命。
这也是李象为何注重排水系统的原因,虽说不能整成传说中可以通车的地步,但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或许因为今天这一次修缮,来日发生洪涝灾害的时候,就会少死一个人。
“有姑丈看管,那自是好事。”裴雪青颔首说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驸马。”李漱有些骄傲地说道。
李丽质在她的怀中蹭蹭,伸手捏捏她的大腿,笑骂道:“你这小蹄子,说你胖时,你就要喘。”
“哼哼。”李漱十分傲娇地昂首挺胸,根本没有谦虚的意思。
在宫中一直待到下午时分,李丽质和李漱才离开武德殿各回各家。
第二天一大早,李漱便带着房遗爱来到了京兆府当中。
看到李漱到来,骆宾王的眼前一亮。“公主,下官正想让人去请您呢,不想如此凑巧。”
“嗯?”李漱好奇地用鼻音问了一声。
“是这样,”骆宾王恍然笑着给她解释道:“原契苾部的陈沙门昨晚入得长安,说是他种下的白叠子已经有了收获,这次进长安,已是将产出的白叠子全部带了过来。”
“哦?”李漱一下就来了精神:“白叠子成熟了?那陈沙门现在何处?”
“就在馆驿当中休息,昨夜天色已晚,所以下官就没有让人去打扰公主,而是让这陈沙门暂且在京兆府的馆驿当中住下。”骆宾王回答道。
“带他过来吧。”李漱颔首说道。
陈沙门还有契苾部种植这件事情,实际上的负责人应该是李漱。
毕竟李漱是出种子和技术的人,而李象也一事不烦二主,就把这件事笼统归到李漱的身上,让她负责统一收购,并且将制成布发卖。
骆宾王等人当然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也不敢擅专,只能等李漱过来处理。
最大的问题是,人家李漱才是有钱给补贴的那一位。
不一会儿,陈沙门便被带到了京兆府当中。
跟着陈沙门一起来的,还有陈家村的村长,还有几位平日和陈沙门关系好的村民邻居。
李漱高高在上首坐着,坐的是京兆尹的宝座,在这官堂的加持之下,看起来颇有一番威严的派头。
“草民等参见高阳公主。”陈沙门等人在骆宾王的提醒之下,纳头便拜。
按理来说见到公主是不需要大礼参拜的,奈何有这么个京兆府的加持,不由自主腿儿就软了。
“平身吧。”李漱声音淡漠。
几人谢恩过后站起身,陈沙门到底是大将军的弟弟,是见过世面的人,倒也不怯场,主动说道:“前番太孙殿下令我等种植,如今已有收获,草民与兄弟所种之,共计三千二百四十斤,已经尽数押解入长安城内,请公主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