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朝廷养这些军队是干什么吃的!”金毗昙指着门外,怒声骂道:“连一个大唐使节都对付不了,让他在朝堂之上耀武扬威?!”
“去,带人把他抓过来!让他跪在王上的面前忏悔!这是我大新罗尊严的问题!”
你别说,金毗昙这么一发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没人敢去接茬。
总不能真去把大唐使节抓过来吧?这特么可是极其恶劣的外交事件啊!
就算是当年嚣张如倭国,也不敢对待高表仁如何啊。
就算高表仁和倭国天皇争礼,要求其面朝北跪拜接其大唐皇帝的旨意,倭国还不是得派遣吉士雄麻吕、黑麻吕为送使,陪送至对马岛吗?
有些话说出来痛快痛快就得了,要真是当了真,那可就是让兄弟们都难堪了。
“金上等!”印德伏在地上,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廉宗忽然说道:“上等,今日在朝堂之时,金庾信将军因为不满唐使的嚣张,出言反驳,却被唐使反唇相讥,我观他还欲反驳,若不是金春秋那虫豸强行压制,恐怕是要与唐使做过一场……”
听到这话,本来有点下不来台的金毗昙当即便来了兴趣。
金庾信可是新罗的名将,掌控着京畿地区四分之一的兵权。
现如今,金毗昙所掌控的兵力,也就是八分之三,若是能够取得金庾信的支持,那么与反对派的兵力对比,立刻就会成为五比三。
五比三,这可是绝对的优势啊!
“你是说,金庾信将军……”他立刻就心动了。
“上等,下官是想,若是能够将金庾信将军笼络……”廉宗伸手这么一抓。
“嗯……”金毗昙十分心动,而后又摇头否决:“不可,不可,金庾信将军的儿子,可是娶了金春秋那虫豸的女儿,他怎么会和我们合作呢?此事万万不行。”
“上等此言差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廉宗继续加着温度:“今日朝会之上,我看金庾信将军对于金春秋那虫豸也多有不满,下官认为,可以争取一下。”
“是啊,上等!”众人纷纷说道。
听到这话,金毗昙也觉得可以试试。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而后对众人说道:“明日便是承天命诛国贼的时刻,我这便去金庾信将军府上,争取他的支持!”
金毗昙一向是个行动派,他当即就启程,前往金庾信的府上。
说实在的,今天金庾信对于金春秋的态度也很是不满。
在他看来,大唐使臣目中无人不说,你还偏帮拉偏架,没这个道理啊。
在金毗昙来到府上之后,金庾信和他拉扯了一番。
在互相确定真意之后,二人一拍即合。
金毗昙给金庾信开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那就是拥护金庾信为摄政。
这个条件真的是充满诱惑,金庾信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他也不怕金毗昙反悔,毕竟他金毗昙的父母只是真骨,而他金庾信的母亲则是圣骨。
要说往下轮的话,也只能在父亲为圣骨的金春秋,和母亲为圣骨的他之间二选一。
现在金毗昙想要除掉金春秋,那剩下的不就只有一个他了吗?
听起来很离谱,但在新罗……还真就是这个规矩。
“只是……”金庾信还有些迟疑:“大唐毕竟是新罗的宗主国,若是我新罗发生政变,另立新君,若是大唐以此为由,干涉我新罗内政,又当如何?”
“害,岂不闻当年田氏代齐之时,周王室不也听之任之吗?”精通华夏历史的金毗昙当下就给出了例子。
“可田氏代齐之时,周王室已经衰弱不堪,就算他有心也是无力啊。”金庾信提出了反对意见。
金毗昙想了一下,再次劝说道:“昔日周昭王时,鲁幽公之弟弑兄自立,周王室也是听之任之,并未出兵征讨;且大唐平定高句丽,消耗甚大,又免了国内一年的人头税,短期无力对新罗开战。”
“并且对于大唐使节,我们也不要伤害,只是保护住他,然后礼送出境,全程以礼相待,兵变成功之后,立即向大唐上表请求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