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愣头愣脑地看着传旨的王德,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裴将军。”王德轻声唤道。
他也没觉得冒犯,这点小事儿还不至于整什么事儿出来。
更何况裴行俭现在还是李象的大舅子,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李象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皇太孙,王德吃饱了撑的才会拿他大舅哥撒气。
再说他也不是那种跋扈的太监啊。
“哦,哦。”裴行俭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拜下谢恩。
“登州大都督府冯长史的长女也在裴将军家中吧?”王德轻声问道。
“在。”裴行俭回答道。
“麻烦裴将军转告冯姑娘,圣人也有旨意降到登州,冯姑娘将和令妹一起,与皇太孙完婚。”王德告知道。
裴行俭连忙对王德表示感谢,又让人包了一封红包,给王德做喜钱。
鉴于是皇太孙妃的喜钱,王德也没拒绝,而是笑眯眯地收了下。
裴行俭送走王德之后,便回到后宅,去和母亲商量结婚的事儿了。
远在登州的冯清,也在百忙之中迎来了朝廷派下来一正一副两名天使。
所谓天使,并不是西方那个长着翅膀的鸟人,或者是长着翅膀的一堆大眼珠子,其实就是天子使臣的简称。
“圣朝之本,在正储闱;人伦之瑞,当先内则。登州大都督府长史冯清长女,清白之门,比屋而封……今遣使江夏郡王、礼部尚书李道宗,副使兵部尚书、英国公李世绩,持节册尔为皇太孙侧妃,尔其敦守妇道,勿忘家训;率由孝敬,永固家邦,可不慎欤!”
冯清自然也是知道自家的干粮被皇孙盯了上,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想到自家女儿那没心没肺傻大姐的模样,他就有些头疼。
都说皇宫是吃人的地方,这女娃儿去了宫里,能生存下来吗?
但担忧归担忧,谢恩总归是谢恩的。
“臣登州大都督府长史冯清,拜谢圣人天恩!”
李道宗温和地说道:“冯长史请起。”
他将圣旨递给冯清,看到对方面上担忧的神色,便笑着安慰道:“冯长史不须担心,令爱质纯如初,最得太孙喜爱,更兼太孙妃之贤淑不亚于先皇后,定会护得令爱周全。”
裴雪青贤良淑德这事儿,早就在长安传开了。
毕竟一直在酒楼里待着,帮李象忙上忙下的,再加上李漱也有意无意地夸夸裴雪青,导致大家都知道,裴氏女的贤淑不亚于先皇后……
这话到了冯清的耳朵中,就有点不对味儿了。
质纯如初?
这话到底是夸人,还是骂人,怎么听都不太对劲儿啊。
其实也是这个道理,毕竟圣质如初这个词语,是形容司马衷这个智障的。
但没奈何,对方一个是河间郡王,另一个则是英国公,根本没法硬吵好吧。
“郡王,英国公。”冯清冲着二人拱拱手:“下官也没什么准备的,晚上不如一起吃个便饭,尝尝太孙弄的这个海鲜盛宴。”
“那我二人就不客气了。”李世绩笑呵呵地拱手道:“早就听说登州之地盛产海鲜,我等在长安城当中,吃的不是干货就是咸鱼,如今到了这盛产海鲜之地,不可不品尝啊!”
“这登州,我听闻太孙刚来的时候,还是举目破败。”李道宗感慨地说道:“如今登州这车水马龙的兴旺景象,完全不亚于长安,我一时之间,还真难以想象他当初到底有多破败。”
“当初下官刚刚来登州的时候,这蓬莱县就是这么大一块儿。”冯清比比划划地说道:“还没有新建的这座行宫大呢。”
说着,冯清就伸出手指向远方正在修建行宫的工地。
这行宫还是前段时间李象给他去信,让他在蓬莱县当中修建的行宫。
毕竟李世民还打算有空的话就常去登州,一来是去海边玩上一玩,二来也是吃点当地的特色美食,三则是看看登州的发展如何。
而来登州,自然不能总这个寒酸,肯定是要弄个行宫的。
登州现在是真的不缺钱,李象也不怎么缺,这行宫就是他和李漱还有李丽质一起出钱修的。
话说回来,现在的登州和长安挺像的,长安治下分为长安和万年两个县,而登州州治所在,也是原老城区蓬莱县,还有新扩建的登县。
“这行宫,看起来很大啊……”李道宗有些担忧地说道:“不会靡费过多吗?”
“反正也是把钱花在百姓的手里。”冯清笑呵呵地说道:“郡王您看,这来登州修行宫的劳力,登州是给他们发工钱的;而发了工钱,自然也要在登州城里买些东西,无论是鱼盐还是粮油,在登州都要比平常的地方便宜上许多,而且他们还要在登州吃饭,无形之间更是带动了周边经济的发展,用恒山郡王……用皇太孙的话说,就是形成了良性的循环。”
老冯还有点没能改口,毕竟和李象相处太多,总觉得他还是郡王,而不是皇太孙,有点不适应。
“如此一来,百姓们都落了实惠,真是,真是……”李绩摇着头,不住地感慨:“百姓都能过上富足的好日子,这可是圣人的理想。”
“大唐的百姓要是都能够过上登州百姓的日子,那怕是三代之治也就不远了。”李道宗也在感慨。
当然这话在心里想想也就得了,要是说出来的话,在大唐属于政治不正确,可是要被攻讦到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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