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天魁国出现个新部门:青少司。
几天后,青少司发出第一份公文:为提高天魁国新生婴儿存活率,从即日起天魁国所有新生儿都需在各自城主府登记造册,国家将组建十支医疗队,巡视全国所有新生儿的健康情况,无病免费、有病只收成本,所有费用由国家拨付,每年度为一个巡视周期。
这份公告发出时,秦天并不在越城。
几天前他离开王宫,当即赶往父母居住的府邸却跑了空,父亲、母亲和弟妹都不在家。他在周围打听下,邻居们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说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一起出去。
无奈下,秦天只好再去找夏侯魁,他毕竟是国王,找人总比他方便。结果夏侯魁刚听个开头就猛然一拍脑袋,连说对不起,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八年前,秦天曾在家呆了几天。他走时弟弟妹妹才八岁,正是调皮之时,母亲蔡氏全部心思都在他们身上,即使有时想起大儿子也很快被两个孩子打断,倒也还好。
随着弟妹年龄越来越大,母亲蔡氏管的越发有些力不从心,反而越来越想起大儿子种种好。大儿子小时候从不要她烦,什么事情都自己安排的好好的,哪像这两个折磨死人的小混蛋!那时初为人母的她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终于知道了!
蔡氏越想就越想,渐渐竟然有了心病、后来竟然病倒了,秦大牛急忙找医师看。
那时天魁国已建,国王夏侯魁得知后直接派太医常驻秦家,专心调理蔡氏。别人都当是国王在变相犒赏这位在内战中立下赫赫军功、建国后被封为最高军职的秦大将军,反而给夏侯魁加分不少。
太医啊,那可是历来只为王家服务的,大越时可没听说过太医会给哪个外臣看病的,更不可能常驻其家。
经过太医精心调理,蔡氏身体渐渐好转,但心病着实难医。
夏侯魁得知蔡氏是因为想念大儿子才落的心病时,也是一筹莫展。后来他告诉秦大牛:秦天在越城外某山谷亲手搭建过三间木屋还住过不少时间,他已让人恢复当初摸样,让蔡氏去看看吧,希望有用。
相比毫无音讯、毫无痕迹,大儿子亲建亲住的木屋、眼可见手可摸的山谷,一下子填补了蔡氏心头的缺失,在山谷住了几个月后,蔡氏心病终于慢慢好了。
此后,每年大儿子生日,蔡氏都会去山谷住三天,风雨无阻、从不间断。这三天,秦大牛和两个孩子会推掉所有事情,在山谷陪伴蔡氏。
听夏侯魁说完,秦天猛然仰头看向屋顶、久久不落。夏侯魁摇摇头,离开书房、反手将房门带起。
法阵涟漪闪过,遮住了突然爆发的嚎啕大哭...
岁月如歌、山水如旧。
山谷依然还是那个山谷,那三间木屋却多了些斑驳,那大棚更是修修补补很多,棚下的那排简陋健身器材倒是被擦得铮亮。
一个身材健硕的少年正光着膀子在器材上奋力运动着,旁边跟他长得有些像的少女在计算他的成绩。
“你的姿势有些不对。”
正活动的少年一惊,姿势一乱身体立刻就失去平衡,但马上就被只强劲有力的大手稳稳扶住。
“你们是谁?”少女声音宛如黄雀般清脆,黑漆漆的双目充满警惕盯着突然出现的一对男女。
秦天对少女笑着点点头,将少年扶下来,自己坐上器材,开始示范起来,“腰身一定要挺,口吸鼻呼,双腿”少年突然打断他的话,“你是谁?”
秦天正在活动的身子骤然一僵,想要挤出丝笑容可怎么也挤不出。心头酸楚的南宫英在旁看着,正要出声化解时,远处响起推门声。
“谁?”
熟悉的浑厚声入耳,秦天慢慢松开双手、慢慢站起、慢慢转过身去,凝视远处那魁梧身影,喉结动了动,终于挤出声涩然,“我。”
“你还知道回来!”“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你”
“谁啊?”
魁梧身躯朝旁让开,木屋中慢慢走出位头发花白、身材微躬的中年妇女,正是他八年未见的母亲蔡氏。
秦天急忙走过去,强笑道,“是我。”“儿啊!我的儿啊!!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山谷的宁静,被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笑声,震碎...
七天后,山谷周边山崖的顶端,秦天默默看着在军队护送下远去的父母和弟妹,许久方才轻叹声,“你得到多少、就要失去多少。”南宫英轻嗯了声,“这就是天道的平衡。这几天听你母亲说了你不少小时候的事情,果然是妖孽!”
“妖孽的道侣是什么?妖侣?妖女?”“滚!谁是你道侣!”
“咦!你连老妈亲手褪下、秦家只传长媳的传家手镯都收了,现在居然不承认了?!”“就不承认你能怎么样!唔!”
...
庆阳城。
白发白须的周舒顺着木梯走下马车,轻捶几下酸痛的腰身,推开儿子的搀扶,拄着拐杖慢慢走进自家府邸,随口问下儿子这些日子的情况,便朝卧室走去,“老夫要躺会。”“晚饭好了我来请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