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您能不能把霓裳羽衣传给我?”苏夜纯为这盘醋,也得包一顿饺子。
天仓道人不觉大笑:
“你是如何得知霓裳羽衣在我手里?”
“乾坤辟易,地满天仓。”苏夜复述天仓道人对自己的介绍,“您的话里,不仅引出自身,也讲明了师承何人。”
天仓道人伸出食指,指向苏夜,不住上下摇晃:
“你这小鬼,果然是个滑头。”
“多谢前辈夸奖。”
苏夜拿起紫砂壶,往天仓道人杯中填满沏到最妙处的茶水,端起茶杯,笑道:
“前辈,请饮茶。”
天仓道人赶忙将手放到棋盘下方。
不肯接茶。
上三境强者不想背负因果。
苍穹境大圆满的修士,比傲云和凌天境更想返璞归真。
起于自然,而近于自然,方能削弱天怒。
夺天地造化,果证成仙。
苏夜放下茶杯,问道:
“前辈,晚辈斗胆问一个问题……在你们眼中,我是怎样的存在?”
“多重因果加身,便似蚀骨**的毒药。
只要其人还想成仙,绝不会对你生出杀心。”
“原来我是扫把星。”
天仓道人手抚长须,灿烂笑道:
“倒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之因果,皆因天下苍生而起,故而修行无情道的人,不敢招惹你。”
“……世间终是无情者多,有情者少。”
“正因如此……你的出现,才显得难能可贵。”
“这么说,您是答应把霓裳羽衣传给我了?”
天仓道人没同意,却也没拒绝。
沉默无言,便算有戏。
……
霓裳城天香楼中与天仓道人的碰面,不仅还了点人情,还更加清晰地看到自身处境。
人皇萧潜对他的考验,便似古时恩科殿试。
能否得到器重,全凭自己的本事。
若苏夜只是一人,未必热衷于此类虚无缥缈之事。
然而道侣灾厄未消,致令他不能自绝于人,更何况是掌握大乾话语权的朝廷。
信步走上街头,看了眼天下太平的城区。
手中缩地符闪出,天地无极逐渐被点亮。
天堂到地狱,只在瞬息间。
————
“叮铃铃……”
身形方现,腰间风妖铃传来轻响。
全无对弈饮茶的从容。
有的,只有活下去的渴望。
路边一位衣衫褴褛,脸颊肮脏污秽的少女,身躯残破地躺于残雪。
骨架却是完好如初。
一朵剑气莲花飘荡,燃起熊熊烈焰,送被妖邪所伤的受害者解脱凡尘束缚。
风妖铃表面温热,接近滚烫。
天仓道人……霓裳羽衣……
仿若是上辈子的事。
唯独奇门遁甲之术,清晰浮现于识海。
太初剑落入掌握。
双指夹住灵符,燃起森白火焰,抹过黑白相间的剑身。
“太上执符,妖邪退散。”
口诀止。
剑格中太极图案生辉。
水墨剑身飘荡出水纹般的线条,仿若仙人点墨,活过来一般。
手中法阵罗盘光芒绽放。
盘旋扩张,将此方天地笼罩于其中。
“白骨成精,为祸百姓。岂可令你留存于世!”
苏夜睁开双眸,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长剑挥舞,气贯长虹。
剑气藏于业火,顷刻临加其身。
未曾挣脱剑气真火的精怪,霎时身首异处。
浩荡天道加身,化作烟尘飞散。
苏夜挽起剑花,负手倒提宝剑。
目视魂飞魄散的妖邪,以及远处平原上的积雪。
寒风吹过。
不论黑尘,还是白色雪粉,悉皆望东南而行。
终散落于地。
雪粉化水,烟尘作泥。
起于天地间,复归于天地。
随风飘荡的刘海,轻抚苏夜额头。
许久,他才收回视线。
天地乾坤,对应黑白界分的阴阳五行。
可在这天地间,更多是讲不清楚的灰……
有情道窄,前路难行。
身负成仙祈望,终归要砥砺前行。
凝望远方天际线。
一片太平景象的霓裳城是人间。
妖邪四起之地。
亦是人间。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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