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穿着一身黑,下摆绣有若隐若现的鱼尾,再观他腰身上配着明晃晃的绣春刀。
竟是锦衣卫。
他手里捏着一颗细珠扎成的珠花,端详片刻后嗅了嗅。
神色慎重,半点猥琐都无。
看姿态比问话的袁九章更像个查案之人。
袁九章一见来人,脸色大骇。
他躬身要作揖,对方却比他动作更快,闪身扶住袁九章,客客气气道:“元硕可不敢接九大人的礼。”
袁九章小心地张望了下,嘴上含糊道:“元大人太客气了。就您一人?可是在附近办公务。需要下官元大人您只管说。等下官办完了手上的案子……”
元硕笑得疏离。
“您可真会说笑,不是您将瞿家的案子丢给大理寺,大理寺又怕得罪礼部,丢给刑部,刑部又给了内阁,内阁给了圣上,圣上不就喊我们来办事了吗?怎么要来一个悔不当初,不想我们插手了?”
袁九章冷汗都透了官服。
倒是没有悔不当初,只敢在心底把大理寺刑部内阁全数骂了一遍而已。
元硕将珠花收好,看了一圈说:“行了,既然锦衣卫接了案子,就不牢您操心了。您是现在就回,还是等我家郡爷到了寒暄两句再走?”
袁九章哪有不走的理由。
他赶紧给手底下的衙役们挥手。
“现在就走,不给元大人添麻烦。”
闫欣看着袁九章夹着尾巴跑得飞快!
“哎,不是说好了……”她能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就放她走的啊!他跑了她之前的活不是白干了!
锦衣卫可没顺天府那么好糊弄。
元硕先去找了管家问话。那管家见有了新给他出头之人,指着闫欣又开始扯嗓子喊人给他做主。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委屈哭了个淋漓尽致。
“大人啊,您一定要给我们瞿家做主啊!”
元硕静静听到最后一个字,旋即回头看闫欣,眼中露出了意外。
“她?”
管家十分嫌恶地拿指头隔了几个人地远远指她。
“此人在京城开偃偶店,从前一直仰仗我家少爷为她牵线,才得以在京城落脚,不想我家少爷这一病,她担心少爷会连累她生意,便起了杀心。忘恩负义的东西,您把她带回诏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闫欣心道这管家也挺有能耐,短短片刻,竟然将她先前问她的话都编齐全了。
元硕看看管家,又掏出珠花看看闫欣。
“这不能吧,杀人之人怎能丑得如此显眼。”
闫欣觉得她应该反抗一下,毕竟她一字也不反驳管家的胡编乱造,显得她理亏似的。
“都说了我进去后见到的就是死了的瞿青,仵作验过之后便可证明我的清白。”
元硕立刻收了珠花。
“对呀,不能随口就诬人杀人。”
管家摇头。
“不是啊,大人,我进去之时,我家少爷明明好好的,他吩咐我将人带进去见他我才让她进去的啊!这短短的片刻,她进去便死人了,哪有那么巧!少爷必定是她害的啊!”
闫欣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那我也可以说是管家杀了瞿青,随后特地让我进去替你背黑锅。”
元硕站立在一边。
“哟,这个倒是有意思了。郡爷您说是不是?”
正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同时止声。
闫欣回头。
不知何时,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停在了瞿家门口大街拐角处。
这位元大人看向的是一位身披玉色长衣,身型高挑的男子。此时正如一株白玉制成的松木笔挺地立在马车旁。
闫欣先看到了对方的脸,这位爷长相属实出众,是一张难得一见的清隽面庞。
世说美男子温润如玉,但在此基础之上添上贵气,那就得是人中龙凤了。
闫欣第一个念头便是,有生之年一定要制一尊这样好看的偶烧给她爹,让他老人家也看看这种稀少的品种。
稀少品种的平南郡王开了尊口,用一把上等的嗓子说出了最难听的话。
“装神弄鬼,面貌丑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抓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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