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浓重的黑云遮蔽了半轮明月,苍茫的山林中,冷风呼啸,树影婆娑。
叶成卿披着黑袍,神色阴沉,正快步穿行在崎岖的山道上。
自从上次在凤溪城被姜兰逼退,便一直隐匿在魔教的外围势力中,时刻关注着流州的动向,以图找到合适的机会重返教中复命。
忽然前方隐现出一队人影,脚步如雷般整齐,身穿黑色劲装,披风翻卷。
数把大刀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为首之人鹰目锐利,目光如电般扫过四周,当他的目光落在叶成卿身上时,眼神一凛。
这人冷冷一挥手止住了队伍,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叶成卿?你也在此地游荡,正好,跟我们一道回去吧,教主正等着你呢。”
叶成卿心头一沉,抬眼望去,只见队伍肃立,为首之人双眉如刀,目光炯炯,正是魔教北上的先锋人员。
他不禁皱了皱眉,暗自思量:“这些人为何会在这里出现?莫非教中有了新的指令?”
那领头之人看出了叶成卿的疑虑,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叶成卿,教主已有新的计划,此次北上渗透,以流州为重心,教主命令我们大举进驻北方,首要目标便是流州。”
叶成卿闻言,脸色微变。
“为何是流州?云州有合欢宗坐镇,青州、襄州也皆有大宗门或传承千年世家,但如今流州也非易与之地,莫非教主不知……”
领头之人轻哼一声,面露不屑:
“正是因其他州有大宗门坐镇,我们才不轻举妄动。而流州不过区区一个王家,如今也只是勉力支撑,如何挡得住我们魔教?这次计划以流州为突破口,逐步向北扩展。”
叶成卿心中冷笑。
王家?那王家早已被陈夕和姜兰一举灭门,只是你们消息闭塞,竟不知此事。
然而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低声道:“流州的情况或许并非如想象般简单,还需谨慎行事。”
领头之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喝道:“叶成卿,你此前奉命潜入流州,结果铩羽而归,实在是辜负了教主的期望!”
“此次北上渗透,你竟然还敢心存畏惧,是不是对教主的威严有所轻视!”
随着话音落下,队伍中走出一位高大威猛之人,正是此次潜入计划的魔教九长老。
九长老目光如刀,盯着叶成卿,声音森冷:“叶成卿,你这次的失败,本长老还未同你算账呢!教主要渗透流州,便是天命所归,何须你多言。”
叶成卿感受到九长老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不由得心中暗骂。
本来想劝阻这些魔教同僚,避免落入陷阱。
但眼见九长老对自己毫不留情,只因前次失利便责罚不断,他心中的愤懑渐渐升腾,索性不再多言。
叶成卿面色阴沉地垂下头:“长老教训的是,属下知错。”
九长老冷哼一声,随手一挥,一道真气如刀,直击叶成卿的胸膛。
叶成卿被击得退后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依旧不敢反抗,只得俯首抱拳道:“属下甘受责罚,愿以死效忠教主!”
九长老见他如此,才不屑地摆摆手,喝道:“滚吧,赶紧随队伍北上,不得再有异议!”
叶成卿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沉声道:“属下遵命。”
可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绝不与这些人同路。
叶成卿此次的确是想回魔教复命。
但眼下被如此责罚,已无再多忠心可言。
想到这里,他忽然面露恭敬之色,对九长老说道:“长老,属下愿意先行前往流州探路,以便大队人马抵达时一切顺利。”
九长老看了他一眼,并未察觉叶成卿的心思,冷冷道:“你有此忠心,自是最好。既然如此,就先去吧,本长老可不希望再听到你办事不力的消息。”
叶成卿连连点头,抱拳告退,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待他走出众人的视线,脸上恭敬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笑与不屑。
“呵……竟然还不知王家已然覆灭,这些人也太过天真。”
叶成卿冷笑着,随即转身,直奔凤溪城的方向而去。
与其被九长老这等狂妄之徒钳制,不如提前潜入,利用对流州局势的了解,为自己谋得一条生路。
朝阳初升,金光洒满大地。
凤溪城内,一处别院深庭,晨光透过廊下,微风拂动花木,显得幽静而威严。
此处正是唐婉凝暂居之地,别院外,虎贲军列队守护,尽显肃杀之气。
自唐婉凝带着百余名虎贲军入驻凤溪城,标志着流州府衙的重心已然开始正式向凤溪城迁移。
城中百姓瞧见这般气势,皆知凤溪城非同小可,纷纷远观而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