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点头,正色道:“唐小姐,我愿意助您一臂之力。”
姜兰在旁边听着,两只手慵懒地托着下巴,看向陈夕的目光中透出几分意味深长:“陈判官,你还真是有情有义呢,不过我也很好奇,这流州到底有多复杂,我就跟你们一起看看吧。”
唐婉凝侧头看向姜兰,微微一笑:“那就多谢姜姑娘的帮忙了。”
两女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的笑容中都带着几分隐隐的较劲。
府衙正厅眼见又要对峙起来,但此刻陈夕坐在了原地,陷入沉思。
唐婉凝眉头紧皱的神情和她所面临的困难,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着。
他回想起方才唐婉凝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句话,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其中存在诸多槽点:唐婉凝之前一直没有向自己暴露真实身份,陈夕原本也以为她只是皇帝派来流州的监察使。
但从如今的局势看来,皇帝只怕也不知道流州如此动荡,否则怎么可能派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来担此重任?
而且完全不会武功之人却能担当监察使之重责,还有后天高手傍身相护,唐婉凝十有**是皇室之人。
加之大魏王朝只有一位公主,想来唐婉凝便是这位嫡长公主!
但这么一来就更加棘手了:皇帝把唐婉凝派到流州,真的只是为了镇压局势、稳定人心吗?
思来想去,陈夕觉得说不通。
唐婉凝的身份非同小可,作为大魏王朝的嫡长公主,必然深受皇帝宠爱。
若只是为了稳定流州,完全可以派遣更有威望的大臣或是手握重兵的将领,而不是让这样一个没有实战经验的公主来临危受命。
再加上她说到自己来流州时,皇帝只是派了一名丫鬟跟随,没有更多的支持。
这种安排更像是“送出”她,而不是派她来处理问题。
陈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皇帝把唐婉凝送来流州避难,不成想流州也陷入了反叛深渊,这岂不是将唐婉凝推向了危险的边缘?
陈夕思索着,心中的猜测逐渐成型。
毕竟现在南方的叛军愈发势大,魔教势力也趁乱而起,局势已经混乱不堪。
皇帝可能也已经察觉到,若是叛乱扩展到京城,王朝可能真的会陷入危机。
与其等到那时再仓促安排,不如提前将这个宠爱的女儿派出京城,避开风头。
陈夕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成立。
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唐婉凝,心中忽然多了一份怜惜。
虽然她是大魏的嫡长公主,但此刻看来,她也不过是被迫远离家乡的可怜之人,在这乱世被安排到这危机四伏的流州中来以求取一线生机。
事实上陈夕的猜测与唐婉凝的真实处境已是**不离十了。
只是这些猜测,陈夕并没有打算说出口。
他压下心头的念想,重新看向众人,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我觉得,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稳定流州局势。”陈夕正色道,“目前来看,魔教的势力大部分还在南方,虽然流州已经有一些魔教的人渗透进来,但相比南方来说,这里的情况还不算太糟。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办法,稳住局势,防止魔教进一步渗透。”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流州正处于一个敏感的时期,没有绝对的实力,贸然打破当前的平衡,恐怕会适得其反。”
姜兰在一旁听得有些不耐烦,撇了撇嘴,轻哼一声:“怕什么?流州最大的世家也不过是王家,王家老祖也才先天境巅峰。几十年前被我师父打得差点没命,现在估计还在养伤呢。”
她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几分傲然之色:“我现在的实力,早就远超当年的师父,那个王家老祖?现在见到我也只有低头认怂的份,随便吊打而已。你们还怕这些做什么?”
唐婉凝听到这话,微微皱眉,但也没有反驳。
姜兰所说的没错,王家老祖几十年前的确被暴打了一顿,现在都还在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