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的积雪落在她的肩头,头发上,她却恍然未觉。
太原城内。
如今过去了一天一夜,慕璃儿才牵着匹随手买来的普通马匹赶至太原。
太原依旧风声鹤唳,落霞街上的残肢断臂已经被收拾干净,但不少被毁坏的房屋还破破烂烂耸立在街道两侧。
城门守卫换成王府亲卫,手持弓弩的卫士在城墙之上来回巡视。
以慕璃儿的身份自是不会遭遇刁难,一路直行,来至晋王府,正好撞见准备离去的秦书子。
秦书子微微挑眉,拱了拱手,而后瞥了眼慕璃儿牵着的马匹,问道:“近日太原极为不安生,慕剑主怎么不贴身保护湘竹郡主?”
秦书子此话是在怀疑慕璃儿是否与先前的抢马案有关。
慕璃儿眉梢微蹙,“我是剑宗剑主,自然也有宗门之事需要处理……还是说,偌大的晋王府,连湘竹都保护不了?”
“王府固若金汤,湘竹郡主在此地自然无虞。”秦书子侧过身子,让开路。
他可不是慕璃儿的上级,燕王一脉的人,如非必要自是得罪不得,眼看慕璃儿不愿多言,他总不能严刑逼供。
慕璃儿牵马走了几步,越过秦书子,而后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回首看来,“听说抢了千里马的贼人乃是幻真阁叛徒,原先隶属苍花楼……苍花娘娘如何说?”
秦书子眉梢微蹙,王府之内可是不太相信苍花娘娘会如实帮忙,但他还是如实道:“苍花娘娘昨日清早便离开太原,缉拿贼人,但去往何处我们不知,根据方向判断,兴许是京师。”
“可有贼人的线索?”
秦书子还是摇头,但实际上还真有,许然,也就是洛朝烟的舅舅有在晋北出没的消息,洛朝烟不可能不和他碰面,因此晋王打算从许然这边下手……当然,这种事便没必要告诉慕璃儿了。
慕璃儿微微颔首,牵马离去。
秦书子则快步离去,召集人手,打算去晋北一探究竟。
洛湘竹正坐在西厢屋内,柳眉微蹙,却是在提笔作画。
画中乃是一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腰跨一刀一剑,手持雪白长枪,单骑马踏长街的江湖游侠儿……画工精湛,跃然纸上,正是赵无眠。
洛湘竹并未外出,没见过赵无眠抢马的模样,此刻纯粹靠着丫鬟打听而来的消息作画……她也不知为何要画赵无眠。
自从赵无眠来了王府后,她心底便总是冒出他的影子,一开始纯粹是因为愤恨,不满,但如今瞧了赵无眠写给她的信后,她已经不太有怨气。
她确实没有中毒,此刻已经没有再与赵无眠见面的必要,但慕璃儿还因为她的请求在外抓捕赵无眠,因此洛湘竹自然还在想着他,这才闲得无聊,为他作一幅画。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慕璃儿推门而入,一眼就瞧见洛湘竹正在为赵无眠作画,不由柳眉挑了挑,心底流露出几分狐疑,心想湘竹莫非还真对他有意?
洛湘竹闻声看来,绝美小脸顿时浮现一分惊喜,快步上前直接抱住慕璃儿,眼里都带上了几分雾蒙蒙的……一天一夜过去,其实她心底还担心着自己的师父会不会遭了赵无眠毒手。
想着,她便朝慕璃儿身后看去……没有赵无眠的身影。
她眼底流露出几分失望。
慕璃儿将一切尽收眼底,面上不动声色,双手扶着洛湘竹的香肩,“我知道你很想见到那小子,我也是满心疑问,不过我们已在太原耽搁够久了,秦书子都开始怀疑我协助那小子逃亡,再待下去,恐怕会遭晋王试探……我们先收拾行李上路去晋北,路上再谈那小子的事。”
洛湘竹听得有些晕乎乎的,但还是乖乖点头。
慕璃儿看向那副‘马踏长街图’,“那幅画也要带上?”
洛湘竹微微一愣,而后小脸不知为何泛起一丝羞意,拿出纸笔写道:【随手画的,没必要带上。】
“怎么没必要?”慕璃儿打量一圈,啧啧称奇,“画得不错,烧了怪可惜的,但留在这儿,若是被王府的人发现,定然惹人起疑……带着吧。”
简短交流几句,两女便收拾行李,再去为晋王请辞,而后带着一众燕王护卫离开太原,匆忙往晋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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