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叹气:“尽人事足矣。”
其实纾解抑郁最好的方式,是让李元景前去陪伴那帮嫔妃。皇上今日去那个宫里睡睡,明日去这个宫里躺躺,争取做到雨露均沾。
但奈何,李元景是个手里有实权的君王,掣肘他的世家接连倒台,他不需要通过嫔妃稳定朝堂局势。李元景不是那种贪恋女色的昏君,如今满心满眼全是沈薇,大多数时间都宿在沈薇宫里,偶尔去其他嫔妃那里留宿。
在李元景心里,沈薇既是美味的饕餮盛宴,也是可口的清粥小白菜,怎么吃都有味儿,集全天下女子之所长。
李元景吃不腻,回味无穷。
李元景经常来永宁宫歇息,他不嫌麻烦,沈薇心里都烦死了。前段日子,沈薇试图委婉劝他,多去别宫里妃嫔那里坐坐。
李元景当场脸黑。
沈薇人都麻了。
多年来,她扮演得太好,稳扎在李元景的心里。沈薇若是坚持劝他雨露均沾,她经营好几年的深情人设可能会崩,会让李元景怀疑她的真心。
沈薇没敢再劝,默默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孩子还有十多年才长大,她暂且忍忍。
退休后再踹了他。
“薇薇呀,你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张妙玉托腮,有点惋惜,“可惜皇上不肯废后,不然你肯定能成为名留青史的贤德皇后。”
沈薇莞尔一笑:“贵妃很好,过满则溢。”
若沈薇当了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她必须得端庄、贤惠、以身作则劝皇上雨露均沾,终生困在死板的规矩里。
她当贵妃,不需要遵循死板的规矩。偶尔做一两件施恩的事儿,会被众人称赞。
世人对贵妃的要求,可比对皇后的要求低很多。
...
...
临近中午,东临国公主豪华的车驾才抵达皇宫,驶入巍峨森严的宫墙。
一个外邦小国的公主,还没资格让天子纡尊降贵接待。所以接待她的章程,就由统管后宫的沈薇负责。
沈薇带着宫里的高阶女官和礼部官员,在东武门口等候。
深秋末,宫门外的古树叶片变黄枯落,露出光秃秃的枝杈。
张妙玉站在沈薇身后,伸长脖子张望,嘀咕道:“但愿这东临公主有自知之明,安分守己,别惹事。”
强国公主,走到哪里都人人敬畏。撮尔小国的公主,听起来尊贵,实则还不如大庆国一个四品官的闺女。
身穿铁甲的禁军开道,那辆绯红色的马车缓缓行驶,停在宫道口。太监将马车落脚凳摆上,侍女掀开厚重的绯色车帘,扶着东临公主白如凝脂的手,小心翼翼接她下马车。
东临公主身穿华丽的金色吉服,长发高挽,朝沈薇不卑不亢行礼:“东临国贞敏,见过宸贵妃。”
东临公主抬起头来。
秋风吹拂,她发间的金色步摇轻轻晃悠,一张清丽美貌的脸落入众人眼帘。
沈薇怔了怔。
远道而来的东临公主,眉眼生得竟和昭阳有几分相似。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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