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清河晚上最为繁闹的所在。
柳笙看此处人潮熙攘,不由得有些怀疑地看着文微阑:“这里就是你说的地方?怎么看也不太像啊?我看话本上不是说都是荒郊野岭、黑不隆冬的地方吗?”
文微阑淡然笑道:“你跟着我来便是。”
随后,她带着柳笙在人潮中如游鱼一般穿行,一直走到一个有两层楼高但店面不大、看着有些腌臜油腻的小酒肆门口。
小酒肆门口的挂着一面溅满了油渍发黄的酒旗,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潇湘楼”三个大字。
可能因为这个门面和卫生情况有些赶客,里面没坐几个人,只有一两个上了年纪半截入土的老人家坐在昏黄的店里颤巍巍地喝着酒。
但柳笙注意到还是时不时有人结伴或是孤身走入其中,好像还上了二楼。
于是低声对文微阑说:“这回有点像了。”
酒肆的伙计坐在桌旁,见两人走进来,眼皮子也不抬,身子歪着,懒洋洋地问道:“喝酒吗?”
文微阑说道:“不喝酒,来坐船。”
柳笙听着满头问号。
“办卡了吗?”
“我办了,她还没有。”文微阑指了指柳笙。
那伙计闻言,对着柳笙摊开手掌。
柳笙不明所以。
“给他三灵元。”文微阑悄声提醒道。
嘶,抢钱啊!
柳笙心疼地掏出三灵元,放在他手中。
那伙计拿了钱,才懒懒地站起身,走到柜台后面,翻了半天,拿出一枚油乎乎的木质令牌给柳笙。
柳笙接过令牌,悄悄用袖子擦了擦,才看出上面刻着“潇湘秋雨三八七号”的字样,另一面写着“不可跳高”四个字,不懂是什么意思。
然后,那伙计重新趴回到桌子上,食指向上,指了指楼上。
虽然此人态度差劲,但文微阑还是谢了一声,牵着柳笙顺着窄小的楼梯上了二楼。
令人惊讶的是,二楼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幅挂在墙上的有一人高的水墨山水长卷。
连刚刚柳笙明明看着上了楼的两人也不见了身影。
“这幅画看着也太刻意了吧。”柳笙吐槽道,看着此画颇为雅致,一片湖光山色,烟雨轻濛,中有一叶扁舟,翩然无所寄,还有潇洒题字“潇湘秋雨图”,只觉得和这个藏污纳垢的小酒肆实在是格格不入。
“这潇湘楼楼主……确实有些恶趣味……”文微阑也是早有此感。
“走吧。”
文微阑带着柳笙就往那幅画走去。
只见墨色闪动,这幅潇湘秋雨图其上的墨迹顿时淋漓起来,氤氲着朝四角化开,缓缓形成一个只容一人进入的圆形孔洞。
柳笙和文微阑依次跨入,墨迹在身后慢慢收拢,又变回原本那幅古朴的潇湘秋雨图。
一入画,眼前一亮,柳笙发现此时正和文微阑正立于一叶在江上飘荡的扁舟之上,彼此脸上都蒙着一层墨色,舟尾是一个身披蓑衣、面目如墨的摇橹人。
天色黯淡泛黄,扁舟之外是宽阔的江水,远处丹青色的山势连绵,在烟云细雨中朦胧如画。
不,确实是在画中。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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