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鹿也不与他们打谜语,腾升的白雾被寒风灌进垂到腰际的白纱内,迷蒙了她的眉眼:“你二人,皆中了蛊,不可解的蛊。”
她的话如一道惊雷劈在陆枝与沈渊朔两人耳边。
沈渊朔:“她怎么会中蛊?!”
陆枝:“我二人怎会中蛊?!”
异口同声齐齐质问的两人相顾无言,倒是陆枝听到他那句心里重重咯噔一声。
沈渊朔在之前已经知道自己中蛊了吗?
麋鹿老神在在地掀起眼皮扫了二人一眼:“伸出手来。”
她话音刚落,身旁品茶的海阔狗腿子般忙不迭递上两张丝绸手帕,分别盖在陆、沈二人手腕上。
麋鹿神色淡淡地抬手,手指轻触手腕把脉。
须臾,她收回手,垂在衣袖下的手指被寒风吹得通红,令她不住摩挲指腹。
“娘胎里带的毒,无解。”
再次点到无解二字。
海阔和麋鹿没有打扰苦思冥想的他们。
等陆枝再抬头,麋鹿早就没了身影,独留海阔单手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轻叩石桌,发出脆响。
不知怎么的,她倏然联想到儿时阿娘的反常,踌躇几秒犹豫开口:“海阔大师,您是否还记得长安220年来大音寺被您叫住的夫人?”
海阔闻言百无聊赖地扫了她一眼,拧眉沉吟几秒摇摇头:“活太久了,记得不了。”
就在陆枝有些失望地垂下眼时,他又猛地拍头,恍然道:“虽然记不太清当初具体说了什么,但我印象中模糊记得我给了她一张纸条,写了些话。”
陆枝听言眼前一亮又很快黯淡下去。
现在是长安233年,距离220年已过十三年之久,再如何精心保存的纸条恐怕也难逃化作粉末的结局,更何况她阿娘多半早就将那张纸条丢了。
找不到写有线索的纸条,眼前的迷雾更浓了。
海阔等了会儿看他们沉默不语,自觉无趣地伸个懒腰,临走前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解局之人亦是设局之人。”
一时间,亭内只剩呼啸而过的寒风。
陆枝捂嘴打了个喷嚏,刚吸吸鼻子,头顶就忽地一重。她顺势抬眸看去,就对上男人关切的目光。
斗篷厚大的兜帽罩在她头顶,几缕俏皮的鬓发从兜帽下冒出。
“你早就知道自己中蛊了”,说出这话的时候,陆枝只觉喉间干涩难受,一字一句被置在纸上磨砂。
沈渊朔像平常一样温柔一笑:“并不,我只知道自己身体确实出了问题,还是至亲之人下的毒。”
现在想想,原来不是毒,是更狠的蛊。
万虫中得以培养出的唯一蛊王钻破他的皮肉,顺着血管蠕动最终在心脏处扎根,日日夜夜吸食他的精气活气。
至亲之人...陆枝想到陆夫人和陆老爷,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她眼中的错愕太过清晰,沈渊朔俯下身鼻尖轻蹭她的鼻尖,姿态亲昵说出口的话却让陆枝心脏狠狠一揪:“阿枝,他们都知道都清楚,大哥就是这么死的。”
陆枝不在乎沈渊鸷如何死的,她只在乎沈渊朔。
“多久了......” </div>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