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夜幕笼罩的风雷镇,街道上升腾起淡淡的薄雾。
秋季的晚上,天已经有些寒了,街道上冷冷清清。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陆铭就跟李兮柔上街买东西了。
冬天的棉衣,手炉,马车上放的被褥等等。
虽然都是些小东西,但却最能体现晚辈的心意。
购买了整整一马车后,才向着李家走去。
院子里,李岩穿着一件厚棉衣,在太阳下看书。
毕竟上年纪了,而且还没有修为,到了这个时节,棉衣已经丢不开了。
他的夫人张氏,里里外外的收拾着东西。
马上就要离开了,住了三年,她还有些不舍。
“前两天我跟兮柔那丫头说要走的时候,她情绪挺低落的很,这些日子啊,我都将她当成闺女一样了,你不是也考验过陆铭那孩子了吗,帮他们一把怎么了。”
一边将衣服包起来,一边继续絮叨着。
“你说话啊,怎么就不说了,提拔了那么多老乡,现在自己孩子一般的人,反而是不着急了,马上就要走了,你难道就让陆铭那孩子一直做个千夫长,不受到老丈人待见?
你咋就这么狠心呢。”
张氏话说的有些急。
李岩则是依旧看着书,不时还喝口茶,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哎呀,老头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砰!”
张氏终于忍不住了,把茶杯从老伴是手里夺过来,放到了桌子上。
看到老伴没完没了,李岩放下书,坐直了身子无奈道。
“你呀,还是那么个急性子,过去我确实有用陆铭那孩子的心思,给对手们制造点麻烦,但是现在真有点舍不得了,我手无缚鸡之力,靠着先帝信任,才能有如今的地位,半截身子已经入土了。
谁知道还有几天好活的,我如果死了,陆铭这孩子打上我的标签,朝廷里的那些人能放过他?
我们认识的时间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啊,如果早個十年,以他的能力,再加上我的帮助,一定可以让他平步青云。
最不济在我死后,他还能有自保之力。
但是现在,他太年轻,我也垂垂老矣,真到了那一天,怕是会被吞的骨头都不剩,除非他本事逆天,几年可以走完别人一生的路,在尸山血海中,拿出一份像样的军功,那我拼了老命也扶他一程。
但这会更加凶险,若是如此的话,我情愿他留在洪都府,这里怎么说,都是我起家的地方,官场上别人还渗透不进来,回去以后,等过个几年,不着痕迹的将他提拔上来,在我死之前,将这洪都府慢慢的送他手上就行。
太明显了,就是害了这孩子!”
李岩语重心长道。
接着,又面色一肃道“我知道伱性子,警告你不要去找大舅哥,对于陆铭这孩子我自安排,你胡乱给他帮忙,只会害了他,知道吗?”
“你心里记得这两个孩子就好,我又不傻。”张氏沉默了片刻后点点头,似有些不甘,但也知道老头子说的是实话。
当年李岩有个学生,就在军中没有待住,直到现在都颓废的很。
而且现在他们的处境有多凶险,只有自己知道。
看似位高权重,但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让他死。
最大的劣势,就是没有兵权,掌握不了军队,而且本身没有修为,比同期的那些老家伙,寿命上有天然的缺陷,这对于他来说,是真正的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