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让是瓦岗义军的主将,所以王伯当有“传言翟公坏话”此句。
徐世绩忙接腔,问道:“伯当兄,是何良议?”
“敢问儒信兄,欲向姓丁的这厮家里讨要多少进奉?”
王儒信斜眼看王伯当,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伯当兄打算把这钱,替姓丁的出了?”
“俺正是此意。儒信兄以为可否?”
王儒信说道:“俺打算向他家里讨要金饼百个。”
一块金饼一斤重,百个金饼值钱上百万了。
什么人质,值这么多钱?
抓住的若是李密这等,值这么多钱;一个郡县地方的士人,怎可能值这么多钱?
王儒信这话,明显是假话。
王伯当眉头都没皱一下,笑道:“下山以今,转战荥阳、襄城等地,不瞒儒信兄、不瞒诸兄说,托翟公的福,俺着实是发了一笔不小的财。百个金饼,俺勉勉强强,尚能奉与儒信兄。”
这倒是让王儒信惊讶了。
王伯当居然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不愿放姓丁的走,部分原因是因为一向讨厌李密,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赎金,现既王伯当愿做这个冤大头,愿送出百金与自己,王儒信惊讶罢了,也就不再多说了,只追问王伯当了一句:“伯当兄,你果愿替这个姓丁的家里,拿出百金与俺?”
“男儿丈夫,一诺千金!今晚,百金就送到儒信兄帐中。”
王儒信说道:“也罢,伯当兄这般豪气,俺亦不好小气了。这姓丁的,俺就从了蒲山公之令,明天便把他放了。”问李密,说道,“蒲山公,可以了吧?”
“多谢儒信贤兄!”当了冤大头,李密还得感谢他,内心当下何等滋味,只他自知矣。
翟让等王伯当帮着将这件事解决了,乃才笑着开口,说道:“一个小小士人,值不当多说。儒信,蒲山公的脸面,你不能不给!明天及早,便把这姓丁的放了。”
“是,谨遵明公之令。”
被王儒信闹上了这么一闹,第二件“小事”算是处理完成了。
却这第一件“小事”,李密心知,已是不宜再提,见翟让是半点用不忘这上边说,便亦就不再言之,他端起酒杯,起身向翟让敬酒,笑道:“放粮的消息一传出去,明公的大名必就会海内郡县,无不传颂;四方英杰,也必会如云来投。密在此,先敬明公一杯酒,权作恭贺!”
翟让呵呵笑道:“刚才说不饮酒的是蒲山公,现来敬俺酒的,还是你蒲山公!”
“别的事可以不饮,祝贺明公大名传遍天下,声动宇内,这杯酒,却不得不喝。”
翟让端起酒碗,示与众人,哈哈笑道:“兄等请共饮此杯!”
满帐诸人,包括李善道在内,轰然应诺,一起举酒,干了此碗。
这晚宴散,王儒信跟着翟让,去到翟让帐中,与翟让发了一通牢骚。
话里话外,尽是对李密的不满,指责他手太伸长,猜疑於今粮足,李密或许将生异心。
贾雄、徐世绩等也都跟翟让在他帐中。
贾雄不动声色的,从容为李密分辨了几句;单雄信也说当不至於;徐世绩则默不作声。
这些且不必多言。
次日,单雄信领兵往攻巩县、散播消息的使者在贾雄等的主持下开始络绎前往各郡。
这些也不必多言。
……
只说数日后,消息传到了河北平原郡。
活动在当地的义军中,有一部本是在黄河南岸的齐郡活动,后被张须陀所败,被迫转到平原郡来了的义军,其部的的首领名叫郝孝德。
他仔仔细细地把瓦岗义军攻下兴洛仓此讯,打问清楚了后,召他的几个亲信来见,相与商议。
等几个亲信到齐。
他说道:“兴洛仓的储粮,甲於天下。瓦岗今得兴洛仓,粮必充足。我等在平原,争不过老窦,地盘日小,部曲且有不少私投老窦者。依俺看,平原,不能再待了。俺已打探清楚,现投瓦岗的各部义军甚多,如周文举、王当仁、李公逸等,皆已投奔瓦岗,翟公仁义,待之甚厚,不仅视为上宾,并容他们仍各统自部。俺意,不若我等就南下往投瓦岗就食,兄等何意?”
几个亲信议论纷纷,各有意见。
或者赞成,或者反对。
反对的理由是洛阳等地的官兵势不会坐视兴洛仓为瓦岗所有,定然早晚会遣兵去打,洛阳驻兵数万、汜水的裴仁基有名将之号,只怕瓦岗义军不见得会是彼等对手,则若此际往投,瓦岗义军败了,如何是好?岂不就拖累他们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能他们这部义军也会覆灭。
这反对的理由很有道理。
郝孝德不由也为之踌躇起来。
亲信中一个尚未出言的人,挺身而起,慷慨说道:“将军,末将愚见,瓦岗可投!”
郝孝德视之,此人面黑如铁,左脸颊有一道蜈蚣似的伤疤,穿的虽是锦衣,装饰华丽,草莽气难以遮掩,身材健硕,眉眼转间,透出豪气。
这人名叫刘黑闼,他不是郝孝德最早的部曲,系郝孝德率部转到了平原郡这一带后,他才投的郝孝德。但他投郝孝德的虽晚,其人有勇有谋,却已是颇得郝孝德的信任。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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