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萧时。
他推开门,房间里除了呼呼大睡的柳时衣外,再无他人。
萧时皱起眉头,心头涌起一股异样之情:“明明方才听到有动静。”
萧时沉默片刻,正想进屋看看,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
“你大半夜不睡觉,来这儿干嘛?”
萧时转身一看,只见沈溯正朝他走来。
萧时后知后觉地有点尴尬,面色却丝毫未变:“刚刚听到这里有声音,就来看一下。”
沈溯觉得奇怪:“我就在旁边洗了个脸,这里刚刚除了你,什么声音都没有。”
萧时并未多解释什么。
沈溯再如何冷静心细,也毕竟只是一个刚脱离家族没多久的大小姐。只是沈溯的反应也反向提醒了萧时,若刚刚真的有人在柳时衣房里,能如此来去无踪的,功力定不一般。
“怎么?”萧时淡淡瞥了眼沈溯,“还是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沈溯沉默,她早就看出来,柳时衣和萧时,并不像是真正的夫妻。但她同时也清楚,萧时并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更不会平白无故在三更半夜偷溜柳时衣的房门。
若他所言非虚,方才确实有人,那为何萧时隔着一栋墙就能听到,可她就在旁边却毫无察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你不是普通人。”沈溯直言不讳地说道。
萧时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哦?何以见得?”
沈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直觉。”
萧时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直觉这东西,有时候可不太靠谱。”
沈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道:“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剑姬。”
萧时面色未变,好整以暇地看着沈溯。
“若我不是,你当如何?”
沈溯冷漠地摇了摇头:“只要你不做对柳时衣有害的事,我就不会管你是谁。”
萧时有些讶异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
沈溯看着萧时的脸,语气并非胁迫,说的话却很是激进:“那就好。不然在你伤到柳时衣前——”沈溯抬手指向萧时左臂处的穴位,“我可以先让你回忆起全身经脉被封、百蚁噬心的痛苦。”
萧时一怔,倒是忘记了沈溯在流水村的时候替他把过脉的事。
沈溯淡淡看了他胸口一眼:“你查出来了吗?自己到底中了什么毒。”
萧时停了片刻:“没有,沈小姐可有高见?”
沈溯摇了摇头:“我对毒确实没有那么精通。若是之后有机会去到你们说的那什么圣女教,或许能查到些东西。”
她忽然伸出手去,在萧时的手腕处探了片刻:“待出了这林子,我再给你开几幅药,可稍缓你全身经脉被封之苦。”
萧时微微颔首,当是谢过。
沈溯这人,不仅是这一行人中最聪明的,也是最冷心冷情的,便是放到沙场之上,也大有作为。
柳时衣身边能有这样的好友,萧时竟是觉得安心不少。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斑驳地洒在院子里。
众人围坐在一起,商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殷裕想要离开,但柳时衣却重提了楚弈的事,觉得还是可以先休整一下,再找找楚弈的下落。
沈溯无所谓,魄风只听萧时的,所以最后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萧时身上。
萧时想到昨夜柳时衣房间中的动静,又看了一眼那个一直没从房间出来的黑衣男人所在的偏院,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既是应了那长陵王,再找找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