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铁匠心里不踏实,问儿子什么都没问出来,只能去问儿媳妇。
“你们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最开始他肯定是关心儿子儿媳妇有没有受伤的,确定他们没什么事之后,就总想起来江岚汀收拾她姐姐时的样子。
还在一个村子里头住着呢,闹得太僵总归不好。
“没事。”江岚汀淡声道:“死不了。”
死不了就行了么?
万铁匠:“……不会缺胳膊断腿的吧?”
江岚汀想了一下,“好好治应该不会。”
万铁匠心里打鼓,“那万一没治好呢?”
江岚汀耸耸肩,“那就不知道了。”
“没事。”万景山宽慰他爹:“萧才良的舅爷能治好。”
万铁匠:“王大夫治不好?”
王大夫的医术水平最多能给那一家四口拿点止痛片,给伤口消个毒,贴个纱布。
再多的处理不了。
但他比普通乡民还是厉害得多,摸得出来大概哪里骨折了,能判断出什么样的伤必须得去医院。
“大米你这耳朵得好好查一下啊,热水进耳朵里了,这事儿可大可小。”
江大米耳朵里边针扎般的疼,连带着脑袋也被砸了似的,神经一跳一跳的。
他哼哼着问:“会聋不?”
王大夫严肃道:“不好好治的话,很有可能啊。”
江大米一脸愁苦,说话也牵动着耳朵疼,一听说还会聋,彻底不想吭气了,侧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萧老师躺在另一张床上,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身上的衣服都没换,血糊糊的还沾了很多土,脏得没眼看。
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还没处理,王大夫小心翼翼地摸了一遍。
摸完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送医院吧,太危险了。”
赵菊英是这一家四口里伤最轻的,就手心扎破了几个小口子,其他地方都没事。
现在只有她行动自如,但她吓狠了,双腿酸软,眼前发晕,半点提不起劲。
“我们哪儿有钱去医院治啊。”赵菊英有气无力道:“老王你帮忙给处理处理吧,家里有啥你看着拿,就当药费了。”
王大夫赶紧摆摆手,“这我可处理不了。”
伤成这样,感觉一碰人就散架了,回头死在自己手上,说都说不清。
这种麻烦他可不想沾。
他给江大米的脸和耳朵外廓消毒包了纱布,又给他烫伤的胳膊、手背和脖子抹了点烫伤膏,还处理了下赵菊英扎破的掌心。
之后就急慌慌着走了。
“这可咋办呀。”赵菊英看着床上正昏迷的大女婿,愁得掉头。
“你去跟真真商量,别在这边叨叨,我听的耳朵疼。”江大米挥手赶人走。
赵菊英就去东屋找了大女儿。
江真洁叹气道:“听小汀的,把才良的舅爷请过来吧。”
“找他舅爷,不用给钱啊?”赵菊英一心只有钱。
她手里握的那点钱,她一分都不愿意出。
“不用。”江真洁说:“都是亲戚,实在不行先赊着,他们也不能上门要。”
“那行。”赵菊英问清楚舅爷的地址,去六神家找喜子帮忙。
喜子跟翠翠是两口子,也就是乐乐的爹。
“行,你别急,我这就跑一趟。”喜子听说萧老师病得起不来了,立马出发进了城。
季老是大半夜赶过来的。
季笑糖开着他那辆破面包车,拉着季老和喜子直奔木香村。
赶到的时候,萧才良刚好是醒着的。
季老细致地检查了一番。
萧才良口齿不清地问:“死不了吧?”
看到舅爷,他心里就踏实了。
舅爷可是能妙手回春的神医,在他手上,只要还能喘点气的人,就都能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