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皇帝遥行一礼道:
“陛下,张让等人以阉宦之隶,越从污泥,侍奉天子,本应恪尽职守,辅佐君王,却仗着国恩玩弄权力,劫迫圣上,颠覆王室,祸乱朝纲,实罪无可赦!”
“臣不敢让鲜血污了陛下圣体,也断不能放走此獠让他胁陛下远逃。”
闵贡的话让张让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绝望。
他知道,这混蛋是发了狠,宁可把皇帝困在这里,也不会放他们离去了。
“你这小吏好不讲理!”
“你说我等罪无可赦,祸乱天下。”
“然则你有没有回头看看身后,那些公卿诸侯,边将武夫,哪一个不在打着大义的名号干着龌龊的勾当?”
“如今何进何苗都死了,你又要逼死我等,那陛下要由谁来扶保?”
“靠你们这些无君无父的士人吗?!”
然而,张让的话显然无法说动闵贡,他冷笑一声:
“尔等苟延残喘,马上就是河津上的游魂了,自新朝灭亡以来,没有像你们这样的乱臣贼子!”
“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不立刻射杀了你们。”
自知死期已至的张让等人于是乎恸哭地跪地向皇帝道:
“今臣等殄灭,天下乱矣,惟陛下自爱!”
说罢,众黄门皆投河而死。
至此,自汉和帝利用宦官诛窦宪而延续百余年的宦官集团彻底覆灭。
闵贡这时赶忙上前护住正懵懂无措的皇帝和沉默不语的小陈留王,一边安抚一边寻路回返。
此时已经入夜,闵贡扶着皇帝和陈留王向南走了数里,天色昏沉不知方位,幸而一路都有点点荧光相随才没有迷失方向。
终于,他们找到几户民家,征用了一辆无盖的露车,供皇帝和陈留王一起乘坐,一直赶路到洛舍,这才停下来休息。
再次日,众人终于找到了马匹,皇帝独乘一马,陈留王与闵贡共乘一马,其余人步行从雒舍往南走。
行至北芒阪下。
没一会,便见前方人头攒动.
皇帝紧张抬头。
一看此人原是故太尉崔烈带着家丁和不少文武官员寻了过来。
两拨人欢喜相见,正在见礼寒暄,还不及庆祝这场士人的大胜时。
一阵急促的马蹄由远及近,直趋驾前!
“什么人?!”
“护驾,护驾!”
百官乱作一团,皇帝刘辩更是吓得面无血色,手脚发软。
这时有那眼尖之人认出了来人身份:
“西凉军?”
“董卓?!”
“没错!”
战马上,董卓壮硕的身躯噗噗一挺,翻身下马抱拳道:
“臣斄乡侯,并州牧董卓率三千凉州铁骑前来护驾。”
听到这个名字,崔烈是只觉一阵头皮发麻啊。
看着眼前高大的董卓,还有他身后那些彪悍的西凉兵马,一路颠簸流离的刘辩竟然被气势所压,喏喏不能答。
崔烈见状连忙上前,大喝要董卓退避,休要惊了圣驾。
然而,董卓却是听得勃然大怒,直接站起身仰着脖子指着崔烈的鼻子痛骂:
“我等儿郎受命入京,昼夜三百里来,你却叫我退避?”
“你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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