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天华眼睁睁地看着夏迷和一个相当恐怖的浊化人手牵着手,亲密如姐妹般的走了,无力地以手扶额,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旁边的队员也迟疑道:“队长,相信她真的没问题吗?她看起来已经完美地融入浊化人当中了。”
廖天华想起夏迷一次次起跳、斧劈的样子,说道:“我觉得她可以信任。”
“但是‘盾’那边……如果夏迷的浊化程度太深,她完全可以从内部污染防护服,进而污染‘盾’。”队员担忧地说道。
队员们都没见过“盾”,但是数次任务下来,防护服无数次保护着队员们的生命和精神安全,队员们对这个从未见过的人有着很深的感情。
比起刚刚见过一面的夏迷,他们认为“盾”的安全更重要。
廖天华也皱了下眉。
他的权限更高,见过“盾”本人,也知道“盾”现在面临着怎样的处境。
每一次行动,“盾”都会独自一人待在安全屋中,安全屋外围着几名狙击手。
这是为了防止“盾”被污染后造成更大的危害。
一旦“盾”出现污染征兆,狙击手会立刻击毙“盾”。
行动队不能有过多的负担,因此他们不能与“盾”直接接触,不能和“盾”有交情。
因为如果“盾”被污染,行动队就面临着必须追杀“盾”的局面,为了避免行动队员受到情感因素影响,对污染后的“盾”手下留情,他们只能如此。
想到有一个一直与大家并肩作战的人在承担着风险,廖天华就很难完全信任夏迷。
“盾”可以切断与防护服的联系,要不要让“盾”自保,停止保护夏迷?
可夏迷也在努力,她身处危险之中,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她这个没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身上,若是切断了防护服的保护,等于是背叛了夏迷的信任,将她彻底置身于绝望之中。
廖天华很难做出这个决定。
左右两难之时,廖天华的耳机中突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女声:“我相信她,愿意承担风险,请继续对夏迷进行理论支援。”
廖天华犹豫道:“‘盾’,我们对夏迷的了解只存在于资料之中,你确定要将生命托付给她吗?”
“盾”淡漠地说:“没关系,我也不了解你们,更没有见过行动队的人,不是一样将生命托付给你们?”
“为什么会相信她?”廖天华问道。
“盾”轻笑一声:“我觉得她很有趣。”
这句话,让廖天华确定了一件怀疑已久的事情——
他一直怀疑“盾”能通过防护服看到领域内发生的事情。
但“盾”并不承认这件事,她一直声称自己看不到也听不到,只能听从行动队长的指令行事。
廖天华通过“盾”的表现,判定她比所有行动队员都了解夏迷,说不定从夏迷穿上防护服那一刻,“盾”就能感知到夏迷的一举一动。
甚至能够通过防护服操纵行动队员的生命。
“廖队长?”耳机中传来“盾”的声音,“你怎么决定?”
“盾”的意思是,她愿意继续为夏迷提供保护,但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是廖天华,她不会违背廖天华的命令。
如果廖天华下达中止行动的命令,“盾”就会切断与防护服的联系,不再保护夏迷,任她自生自灭。
廖天华道:“继续行动,全力支援夏迷,我选择相信她。”
“盾”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后勤组则是收集了6号楼所有住户这一年来的行动轨迹,建立大数据模型,正在分析“浊”的筑巢过程。
如此庞大的领域绝不可能在一夕之间构建,“浊”筹备了一两年,定会露出端倪。
每个“浊”都有自己的喜好、习性,通过分析这些习性,能够推测出“浊”的行动轨迹,寄生偏好,就可以精准地锁定寄生对象,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
廖天华的手机桌面共享在后勤组的电脑上,同步数据,让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编辑信息,将情报传递给夏迷。
刚才那一大段一大段的说明,就是后勤组发给廖天华,廖天华二次编辑后发送的,速度非常快,效率特别高。
廖天华和行动队的人无事可做,只能紧紧地盯着后勤组的电脑。
要分析一整栋楼居民一年的行动数据是非常庞大的工作量,然而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分析软件只要导入数据,就可以立刻绘制出一目了然的数据图。
大数据首先分析的便是6号楼公共区域的使用频率。
电梯使用频率最高的自然是11楼的住户,最低的却不是1楼的住户,而是夏迷。
夏迷的名字位于整个数据图的最底端,后面是一个显眼的数字“0”。
“住七楼,一次电梯也不坐,她体能确实不错。”一个年轻的队员说。
接着是水费的月平均数,最低的依然是夏迷。
年轻队员迷惑道:“她都不喝水不洗澡的吗?”
后勤组的人说:“夏迷有一份兼职,是健身房的羽毛球陪练,每天会去健身房洗澡。至于喝水,她都是蹭公务员培训班的水,会带一个大壶去培训班,晚上接一大桶水回家。”
夏迷将生活用水压缩到了极致,每个月用水量不超过2吨,而且没有直接接触水源。
她很少喝公寓的自来水,也不会用公寓楼的水洗澡,只是洗衣、洗脸会接触到水源,接触频率最低。
而且她搬来的时间很短,这似乎能够解释她为什么是最后一个被污染的。
后勤组的人说:“‘浊’喜欢寄生浊化程度深的生命体,根据大数据推论,楼层越高,使用电梯频率越高的人群浊化程度越深,力量越强,是‘浊’最喜欢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