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想了想,觉得还是去宫里一趟。
张亮还是得保一下,毕竟长孙皇后先前都点了自己,不走动一下不合适。
把这个难题交给太子吧。
事在人为嘛!
整理好官衣,颜白转身去了东宫。
到了门口后规规矩矩的站好,等待着护卫禀告。
颜白把自己的一切都摊在阳光下。
自己是家主,不能站队。
如果光明正大的去见太子其实没有什么事。
就怕那些把全家性命挂在李承乾身上的各家误会。
一旦误会,他们是真的会下死手。
颜家颜善已经是太子一派的,如果自己也倾斜了过来,利益也会倾斜。
好多人手里的利益会变成颜白的。
所有人都知道,颜白身后的利益有多重。
自己若是站队了,和自己交好的青雀,李恪,李元嘉就难做人了。
李二说不定会拿全力对付自己。
李恪和元嘉怕是一辈子都回不了长安。
这是颜白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不是因为颜白要去奉承巴结李二,而是这个事实在累人。
所以,水到渠成等到李承乾当皇帝最好。
听得侍卫的禀告,李承乾慌忙跑了出来,人没到,声音先到:
“墨色,墨色,那会儿还念叨着你呢,没想到这么灵验!”
“走,去太极殿!”
李承乾失望道:“你不是来找我的啊!”
颜白没好气道:“是来找你的,刚吃了一个肉饼,腻死我了,嘴馋了,想喝酒,走,去太极殿,那里宽敞。”
李承乾明白过来,笑道:“走走,来的巧啊,我也想喝一点。
那个小曹啊,去把那米酒装一车,派人送到曲池坊!”
“奴记下了。”
颜白闻言眉开眼笑。
李承乾做事就是大方,知道自己爱喝米酒,直接送一车。
李承乾和颜白两个人直接去太极殿。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朝着太极殿而去,身后拿着笔纸的骆宾王眉头紧锁。
因为他发现太子和郡公说的全是废话。
涉及到女人,婚嫁,钓鱼,打石球,花生,种子等......
乱七八糟的很多,反正就是没有一件事和政事有关。
……
“陛下,太子和颜郡公来了,太子命仆役准备案桌和酒碗,估摸着是要在荷花池边上饮酒呢!”
“在哪喝酒?”
“回陛下,是,荷…荷花池!”
李二深吸了一口气,才修好的荷花池,才从这个府邸那个府邸要来的彩鱼。
这个颜白怎么就和那荷花池的鱼过不去了呢!
“剪刀,你去给朕看着,把鱼给朕看好了!”
剪刀一愣,明白陛下的话里话,笑道:
“陛下放心,奴一定看好彩鱼!”
剪刀离开,李二拿起折子。
折子是才递上来的,是关于御史吴泾之死的问题。
御史台弹劾李义府迫害同僚。
这件事李义府没错,但吴泾却是悲愤的自杀了,需要有个人来承担结果。
沉思了片刻,李二拿起朱笔划了一个圈。
李义府的命运瞬间敲定,由京城官御史“晋升”为荆州长史。
明升暗降。
脱离了京城这个圈子,不在皇帝眼皮子底下。
若没贵人提携,李义府这三个字一旦被人忘记,就再也不会被人提起。
看着帷幕后沉稳的上官仪,李二在他身上隐隐看到了颜师古的影子。
可惜颜师古已经不在朝堂了,老了,做不了了。
李二心里又有些难受,老了,都老了,所有人都老了,自己也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当初批折子能通宵,如今看一个时辰就受不了。
想了想,李二眯起眼轻声道:“上官仪!”
“臣在!”
“写,着秘书省商议,上官仪,位高群品,文物所加,特超恒数,建官命职,因事纪功,肇锡嘉名……”
上官仪闻言呆住了,自己被任命为记名的秘书省的秘书少监?
接替颜师古大儒的位置?
上官仪紧紧地握着拳头,心里忍不住开心。
大殿外,剪刀倒酒,颜白和李承乾聊得好不开心。
剪刀满心不解,这两位好像是真的来喝酒的。
说了一大堆,关于政事的事情就一件。
颜郡公希望太子替张亮说说好话,君臣有终,不能让外人觉得陛下是薄情寡恩之人。
就这一件事,其余的没有了。
米酒也醉人,两人都不是善饮酒之人。
不知不觉间,李承乾和颜白两人喝的脖子脸通红,太子又命内侍拿来了冰块。
然后接着喝。
“墨色,吏部文书我看了。
书院出去的学子官职不高,都是七八品的官职。
评价我也看了,你猜是好的多,还是差的多?”
颜白笑了笑道:“上上人少,下下无,中等的居多,几乎是全部,比不了家族出来的子嗣!”
“你知道?”
“书院先生都知道!”
“那这是为何?父皇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有浮躁之风,应该是踏实之人,踏实之人做事应该不错啊!”
“难道是吏部故意的?”
颜白摇了摇头:“吏部很公平!”
“那是?”
颜白叹了口气,抿了一口酒慢慢的跟着李承乾闲聊着。
李承乾说的这句话一点没错,穷人的孩子是早当家。
为什么早当家,还不是被生活所迫,不当家就要挨饿。
这个就像动物的本能。
睁眼必须学会找吃的,不然就要饿肚子。
书院走出去为官的贫寒学子其实都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太踏实了,一步一个脚印,还因为家世有些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