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致中走在山林间,见四下无人方开口探问百瑞谷事件中,萧郎之真实想法。
“唉,队伍难带呀!尤是咱现下这几百人的小队伍。”萧靖川惆怅。
“百瑞谷中事发突然,我能如何?根本无有反应时间呐!”
“当时我被动叫架在那儿,村民百姓都盯着,军心民心皆不可废,咱以后还要在此一带混呐!”
“且在军中,军令纲纪初立,就出了这档子事,还直接是让我本人迎头撞上,根本就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不得不办,要不局面只会更糟!”
“军威信义,要増,需百日千日一点一滴铸就,可要说散,却能一朝抖散个干净!”
“不可不察呀!”
闻及此处,邱致中追言。
“哈哈,老萧啊,那你就不怕他李虎臣当场反水吗?”
“不怕!”萧郎颇笃定。
“一来,我自认还是有着点识人的把握的,李虎臣他不会,即便齐大勇当场被我斩了,遵的是禁令军法,他李虎臣不会那么浑,顶多犯点臭脾气,日后再难驯服罢了!断不会立即举兵哗变!”
“再者,培忠已然归营,我这心里还是有底的,不会捅出多大娄子!”
“哎!”萧靖川长叹一声。
“虎臣呐虎臣!”
“本来嘛,我之意愿,也是想着在出山打硬仗之前,尽可能想办法收了他李虎臣的心!”
“难得的猛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我现在手头上,已有了孙培忠,再添他李虎臣,如虎添翼也!”
“下一步等咱成功进驻九龙镇后,便可放开手脚多多募兵啦!”
言毕,萧靖川一手掰下挡路的一根枝条,攥在手里,不粗不细,且颇为直溜,遂萧郎嘴角挂出笑,随手四下舞动着,权作开路杖。
一旁邱致中见此,则摇头苦笑。
“唉,老萧啊!”
“你这边诸事料理的明明白白,我那儿可就......”
致中有意大倒苦水,萧郎一瞧,忙问。
“恩?怎么了?”
“嗨,是太子爷与诸位大臣们,这咱进山也已有七八日了,这帮老臣虽人在军中,迫于你的兵威,不敢公然滋事,但私底下,就多有微词啦!”
“一来呢,以倪元璐为首几位大臣,抱怨躲在这山沟子里,外事不明,极不赞成继续寻山路南赴!”
“二来嘛,就是嫌咱走的太慢了,以现下之行军速度,何时能到得南京啊?!”
“为此,我亦已经尽力斡旋了。”
“可,纵是我与太子及朝臣有着些交情,但实话说,再如此下去,恐太子那儿,亦会对你再起间隙啊!”
“毕竟那帮老臣,不光只是迂腐,背后搞小动作那也可都是高手啊!”
“实难对付!”
邱致中讲来这些,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萧郎从旁听言,忽一用力,将手中枝条甩出。
“哼!”
“这帮老杂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徒有些忠名,却与实事无益!”
“若非考虑南赴后,这帮人能起到些平衡朝局之作用,我早动刀子把他们咔嚓了!”
撒完气,萧郎叉腰顿住身形,取下水囊饮了两口,后又递到邱致中手里。
其自身则长出了口气,缓言接续道。